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好半晌，将人拉进了怀里。

“若朕是张太后，自然无需触龙游说，至于第二个问题……

朕是天子，需为家国考虑，当然会提前将隐患扼杀。”

“可，那是陛下的亲生骨肉。”男人的怀抱很宽阔，但并不温暖，郁献音忍不住紧了紧手。

玄祁紧盯着眼前人，低低笑了声，“朕的音音还是如此天真。”

他的手掌在细腰间不轻不重的摩挲着，又道，“朕都不曾感受过的东西，自然也给不了别人。

朕只知道，在皇家，只有你死我活。

但朕可以向你发誓，下一任赢家一定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郁献音感觉像是有条蛇盘在腰间一样，透着一股子寒意。

她缓缓抬起了胳膊，勾缠在玄祁的脖颈间，语气很轻。

“陛下曾说过一句话，让我尤为深刻。

所谓誓言，只有在说出的那一刻，是真心的。

陛下难道忘了？”

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。

玄祁一时失笑，有些意外。

“朕当然没忘。

但朕还是想再发一誓，此生，我玄祁若负你郁献音，便叫我年寿不永，功业成灰。”

星参在一旁默默听着，心绪复杂又震惊。

陛下从前从不会发誓，因为他真的不信鬼神。

可如今陛下拿自己的寿命，和帝王功业来宣誓。

星参一时也糊涂了。

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陛下心中最看重的是什么。

一个帝王，没有不渴求长生的，更没有不在乎自己功业的。

哪怕不信鬼神，也不会用此来宣誓。

星参忍不住去看郁献音的反应。

只见姝色无双的少女，勾着年轻天子的脖颈，主动抱了上去。

脸侧在另一边，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神情，只能听到声音，好像在颤抖，在动容。

“陛下别再说这样的话了，我只希望陛下能平安万岁，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兑现对我的誓言。”

“好。”玄祁只手托着少女的腰背，轻轻拍打着，将脸埋在温软的颈侧，声音闷闷的。“你也要平安，陪着朕万岁。”

男人的气息喷洒在颈侧，郁献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，眼睫微颤。

万岁？

这世间哪有人能万岁？

“陛下还记得昨日出宫时答应我的话吗？温太医应该一会儿就到了。

他医术很好，有他在我也能安心些。”

郁献音慢慢退出他的怀抱。

玄祁手虚虚拢着人，心里很清楚温熙和的确有些真本事。

但是有些事，既然承诺了永不相问，那他就只当做不知道。

“左右他人还没来，朕先给你看一些好东西。”

星参闻言立刻捧着托盘上前。

那些小太监早已退下，各式各样的赏赐搁置在桌子上。

特别是星参手里的那个，紫罗兰玉石透明度极高，晶莹圆润，细腻无暇，通体尤为漂亮。

“喜欢吗？”玄祁问。

郁献音点了点头，“这么完整的极品玉石，很难得！”

“看来是真的很喜欢。”玄祁扯了扯唇，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下。

下一瞬他皱起了眉，剥了颗糖果塞进嘴里咬碎。

甜蜜的滋味弥漫口腔，他很快又剥了第二颗。

不过还没吃，就被郁献音抢了去，然后他的手指被她给握住。

温暖的，柔软的，包裹着。

“这玉石，正好让人雕成两枚鸳鸯玉佩，陛下和我一人一个，好不好？”

“……好。”玄祁声音有些暗哑。

一旁的星参见此松了口气，

“启禀陛下，娘娘，温太医到了。”

是书画的声音，在门外响起。

郁献音看过去，半张脸颊鼓鼓，因为刚把糖塞进嘴里，“让…他进来吧。”

玄祁一直在盯着少女的脸，大有一副全凭郁献音做主的意思。

他手指动了动，郁献音下意识转过头。

玄祁淡漠的眉眼如同冰雪融化一般，紧紧反勾住了她的小指。

温熙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，帝妃对视，恩爱缠绵。

他瞬间低下了头，行礼问安，“微臣参见陛下，皇贵妃娘娘。”

“起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