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三月花如锦,多少工夫织得成。^b-i!x′i+a.6*6!6-.¨c,o+m!
罗定冶的死讯传开时,起初众人都不相信。
这个老狐狸就这么死了?
与之相较的,卫臻的死似乎就显得太过平淡。
皇宫里。
昭阳殿内。
龙椅上的天子斜倚着,指尖轻轻敲击着剑柄,那双漆黑的凤眸,凉薄的如同冰刃般锐利。
面前的桌案上,放着一封展开的信。
星参眼帘微垂,在一旁大气不敢出。
如果说罗定冶的死是意料之外,那么卫臻的死便是意外中的意外。
星参心底情绪翻涌,皇后娘娘,是真的变了。
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,帝后之间见血。
要知道卫臻只听令于陛下,这一点娘娘是知道的。
罗定冶的死,更是娘娘自己棋盘上的制衡之招。
这算是背刺吗?
但细究起来,这些年,从娘娘入宫到现在,陛下对娘娘的算计似乎更多。
何况……如今的天后,可是陛下一手培养起来的啊!
“启禀陛下,崔太仆求见。”
门外,月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
星参抬起头看向玄祁。
天子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下忽明忽暗,看的并不真切。
唯一能清楚看见的,是天子紧握剑柄的手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手背青筋鼓起。¨小?税?C-M′S_ ~庚¨薪¢罪~全.
然后又突然松开。
起身,拿起了桌案上的那封信,靠近烛火。
火焰将纸张一寸寸吞没,最后烧成一滩灰烬。
“宣。”
星参松了口气,转头高声传话。
“宣崔太仆觐见。”
门外,崔逸半低着头缓步而入,跪拜天子。
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爱卿这时候前来,是为何事?”
这会儿玄祁脸色又看不出太多异常了。
崔逸,“回陛下,臣接到急报,黄河泛滥,好在堤坝早已加固,损失不大。
这全仰赖于此前天后娘娘给出的方子,硬度和防水效果的确更好。
进入夏季后,各地雨水将会增多,未免洪灾再次发生,臣以为可以大范围的利用这方子,用以铸坝修堤铺路。”
这四年里,崔逸兢兢业业,的确做了不少实事。
崔氏一族也坚定的站在天子这边。
玄祁闭了闭眼,有些头昏脑胀,“这是造福百姓之事,既然由你提起,那便交于你去办。”
崔逸闻言顿了下,“微臣领旨,谢陛下信任,只是…那方子,在天后娘娘手中,此前那些人也都是天后娘娘的。”
玄祁沉默了。
崔逸再次低下头。
前朝后宫,那位天后娘娘的手伸的可长着呢!
自古帝王多疑,卧榻之侧,怎容他人鼾睡?
再多的情分也经不起消耗。?白\马′书.院~ ^追^蕞^歆_蟑/截\
“爱卿是想让朕去问皇后讨要方子吗?”少顷过后,玄祁冷不丁开口道。
他盯着殿下看似恭敬之人,忽然轻笑一声,“朕与皇后夫妻一体,方子在谁手里都可以,这件事既然交给你去办,那你就得听命于皇后安排,明白吗?
见皇后如同见朕。”
崔逸没敢抬头,但是那声笑让他不由地心中一紧。
难道他想错了?
罗定冶和卫臻的死,与皇后无关?
“臣明白。”
俯首磕头,崔逸眼神微暗。
四年了,他依然看不清这位天子。
明明天子已经开始提防郁家了,可为何还是如此维护皇后?
……
罗定冶的死,不止让北周和西梁的战事暂告一段落。
也让东虞和北周持续四年的僵持战落下了帷幕。
似乎天下再次太平。
毕竟北周祭出“天罚”后,西梁已经节节败退。
而东虞哪怕有夏侯寻在,四年的消耗战也令百姓和将士心生怨念。
所以在罗廷昭领旨回洛阳奔丧后,夏侯寻也回了灵城,整顿大后方。
彼时罗廷昭和卫臻的尸首都已经被送回了洛阳。
两家皆是白布高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