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听月只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。
鬓边的碎发被人温柔地拨至耳后。
那只手掠过面庞时,她甚至能感受到略微干燥的气息,还带着些许痒意。
她不解抬头:“娘娘?”
崔皇后唇边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,嗓音温缓:“本宫这么做,不是图你回报的。本宫只是希望你能好过一点。”
裴听月心中错愕。
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是这个回答。
为了她好过?
还不待她想得更深,她已被皇后亲自搀扶了起来。
“再说了,这也是本宫职责所在。”
裴听月垂下眼睫,打算继续试探:“可是嫔妾总觉得亏欠…”
“没有亏欠。”崔皇后打断她,凤眸中盈满笑意。
“本宫是真心为你好,而这枚香囊亦是裴才人的真心。真心对真心,这就够了。”
她拿着那枚香囊反复看了几遍:“这图案真好看,选色也好,本宫喜欢。”
…
直到出了凤和宫,裴听月还是觉得有些荒唐。
此次试探的结果,远远超出了她的所想。
一时之间,她竟分不清楚皇后到底是真心还是藏得够深。
恍然间,裴听月又想起昨日皇帝的话来。
作为枕边人,他似乎对这位皇后信任非常。
难不成皇后是真的温厚贤良?
一路上思虑良多,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纷杂的思绪。
“才人,小心些。”云舒出声提醒。
裴听月猛然回神,这才发现已到了长乐宫门口。而庭院中,宋贵妃正在赏雪。
见状,她将种种疑惑压入心底。
抬步跨过门槛,正待上去给贵妃行礼,可刚走几步发现天旋地转。
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子,猝然断了意识。
再次睁眼时,裴听月看到了熟悉的天青色帐子,昏黄的烛光跳跃其上。
盯着看了好一会,瞳孔才慢慢聚焦。
察觉到榻边有人,她歪头看去。
是皇帝。
坐在榻前正凝神看书。
“皇上。”乍然出声,她嗓子带着点哑。
听到动静,谢沉放下手中的书,像是松了一口气:“听月总算醒了。”
裴听月想起身给他行礼,刚支起身子就被他摁了回去。
“你身子不好,不必行礼了。”
裴听月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,蹙眉问道:“嫔妾这是怎么了?”
谢沉给她往上拉了拉锦被,叹道:“先前太医来给你把脉,说你累着了,体力不支才昏迷。”
裴听月眨眨眼,一时无话。
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身子这么羸弱。
不就是接连侍寝,又来回折腾了几趟吗,居然能落到昏迷的地步。
她在心中默默握拳,痛定思痛,决定好了后,认真锻炼一下身子。
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,谢沉挑眉打趣:“原来听月昨夜说得“不要”,竟是真的,朕还以为是欲擒故纵呢。”
听到这话,裴听月气血浑身向上涌。
没见她都哭成那样了吗?
欲擒故纵个鬼!
她抬眼看见男人眼中的戏谑后,脑中蓦然浮现昨夜那些荒唐画面。
羞意顿时蔓延至全身,只觉得脸上热得很。
裴听月伸手抓住面前之人的衣襟摇了摇,软声求饶:“皇上…”
“好,朕不提了。”谢沉见她原本苍白小脸慢慢有了血色,桃花水眸里也有了神采,满意道:“总算有点精神了。”
“…”
原来是逗弄她呢。
裴听月恨恨咬唇。
在心里又给他记上一笔。
见她精神好点,谢沉扶着她慢慢坐起来,又让人拿了一个金线软枕放在她腰后。
“听月,张嘴。”
一勺的白粥抵在裴听月唇边,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乖乖吃了。
趁着谢沉吹凉的空,她赶忙道,“皇上,嫔妾自己来吧。”
被人一口一口喂粥,她总感觉有些别扭。
谢沉轻声哄道:“很快就喝完了。”
裴听月只好听话。
一碗粥下肚,谢沉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唇角,“这几日你好好养养,朕等着你。”
这句话暗含了一个意思,那就是这几天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