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被抨击的裴鹤年也看着他俩,似笑非笑:
“果然还是自家兄弟关系亲近,几天没见,聿之和二少越发兄友弟恭了。′三¨叶′屋? -追_蕞+欣′章?截_”
顾家把私生子认回来的事情不是秘密,他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,谁都知道不安好心。
顾厌白了他一眼,带着明晃晃的恶意:
“真有意思,你自己跟他都是塑料兄弟,还在这里讽刺我呢!”
向来能言善辩的裴先生沉默了一下。
顾厌又微微偏头,看向那个五官格外惹眼的混血青年,露出一个挑事儿的笑容:
“之前那次见面,骂我小小年纪出来卖下贱,我还当你多稀罕呢——”
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灿烂了几分,目光从席靳脸上,滑到裴鹤年脸上:
“自己都是岛国片里沉睡的丈夫,还审判上别人了!”
他将刚刚尴尬的情况旧事重提,成功让几个人的脸色越发难看。_0.0-小¨税!王. ¨免·废^粤?读′
顾厌又笑,恍然大悟一般:
“哦,我忘了,嫂子没跟你谈,你连岛国片里沉睡的丈夫也不算。”
席靳的脸彻底黑了。
穿着黑色礼服裙的少女站在几个人中间,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。
很神奇。
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反正顾厌一开口,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去了。
微风拂动着她的发丝,落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痒。
还是跟顾厌一起染的亚麻色卷发。′秒~璋~节?小\税.网+ ^已`发¢布_醉_新~章?洁?
她动作幅度极小的抬起手指,正准备捋一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。
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,落到她身上。
姜栀枝笑了一下。
在没人注意的地方,笑出两颗小虎牙的青年抬起手指,手背朝外,往外推了推。
这个意思是让她找机会溜。
姜栀枝感动了。
果不其然,顾厌轻笑了一声,战火又再次蔓延了回去。
席靳俊脸阴沉,声音冷厉:
“怎么,上来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一通,你有什么资格?”
“她跟你这种私生子谈了?”
他们俩呛声,裴鹤年饶有兴致的看热闹。
视线的余光中,他的小女朋友正慢吞吞的挪着步子,开始借机往外溜。
蹑手蹑脚,鬼鬼祟祟。
像只悄无声息逃离案发现场的可爱小猫。
男人锋利的唇角忍不住翘了翘,又听到顾厌凉凉的调子响起:
“就只会拿着私生子的身份做筏子吗?”
“要是有选择,谁不想跟诸位一样高高在上,体体面面的长大?”
“我不到三岁就没了母亲被送往福利院,往后的20余年凭借自己的手活了下来,好端端站在各位眼前,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?”
“席少仗着家族荫蔽,又是席家独子才能拥有这一切,如果你也拿到我的这副牌,真的能打的比我好吗?”
他声音里带着讥诮,言语中步步紧逼。
姜栀枝一边给顾厌点赞,一边消失了个没影。
花园中树影婆娑,绣球的香气混合着百合在空气中酝酿着。
恢复了自由,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大步往前走。
为了哥哥的生日宴,家里找了专业的布置团队,有些东西改变了位置,在朦胧的夜色下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陌生。
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曲调,是小提琴界的代表人物帕格尼尼的炫技之作《威尼斯狂欢节》,舒缓的意大利民歌奠定了威尼斯风情,近乎炫技一般的变奏段落描绘出狂欢节盛景。
这是小提琴家的终极挑战,是公认检验演奏者技术的试金石。
作为为数不多坚持下来的爱好,尽管她在小提琴上天赋不高,学了10年还在练习中级曲目,但还是对此有教徒面临圣经一般的虔诚,甚至放慢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