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”苏渺惊呼一声,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掏出手绢来擦拭。
但是棉料的衣角已经将芝麻酱吸收了一些进去,留下几点小印子和香味。
服务员闻声赶来,看到这场面却笑了:
“姑娘别急,常有的事儿。”
她麻利地用抹布收拾着桌面,然后说:
“我们这芝麻酱浓,溅到衣服上可不好洗。等着,我去后厨拿点豆腐浆来搓一搓 。”
不一会儿,服务员端来一碗豆腐浆和一块湿毛巾。
“用豆腐浆水来搓一搓,可管用了,这是我们用泉水点的豆腐,去污还养衣料呢。”
说着动起手帮苏渺清理起衣角来,在污渍的地方撒一点豆腐浆,搓一搓,再用湿毛巾轻轻擦拭。
原本颜色较深的污渍被擦去了大半,只剩下一点点印记。
因为不是浸泡到水里搓,所以衣服并没有很湿,又是在衣角,所以不怎么碍事。
苏渺好奇地说:“这是点豆腐的水吗?真神奇,还能洗衣服。”
“这是豆腐浆水,我们泉城最多的就是泉水了,做豆腐也用的泉水,豆腐做好之后剩下的浆水,第二天可以继续用来点豆腐,用来清洗一些难搞的污渍也不错。
很多老人家都知道这个方法,以前用不上洗衣粉的时候,就来豆腐坊讨浆水洗衣呢!”
听她这么一说,苏渺倒是对这个泉水豆腐感兴趣了,特意点了一碗泉水豆花来试试。
豆腐按“点”的形式分为三种:酸浆豆腐、卤水豆腐、石膏豆腐。
这种用前一天留下的酸浆“点”出来的就是酸浆豆腐,纯天然,细嫩甘甜。
“一轮磨上流琼液,百沸汤中滚雪花。”
要是光从豆花本身评价,既具有北派豆花的香气浓郁,又兼具了南派豆花的细嫩爽滑。
但是,问题就出在苏渺忘了各地之间的口味差异,点菜点错了。
这边吃豆腐花是要芝麻酱和韭菜的!
苏渺尝了一口后,为难地说:“还是点个炖豆腐,香煎豆腐什么的,也许会更合适我们。”
苏元正摆摆手说:“不点了,已经吃饱了,要是吃不惯就算了,下回我们再换别的菜色。”
点的肉菜都是浓油赤酱,就连奶汤蒲菜也是鲜香够味的,都很能下饭。
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七七八八,父女俩已经觉得很饱了,付过了饭钱,沿着热闹的街道慢慢的逛。
从泉城的命名上就可以看出,天然泉水是生活命脉。
这里素有“四面荷花三面柳,一城山色半城湖”的美誉。
即使是在居民区,处处有泉,泉水汇合成溪流,不少人可以直接在家门口洗衣服。
出来洗衣服的大多是女人家,一边用棒槌捶打着衣服,一边笑着话家常,苏渺用相机拍下了这一平静安乐的场景。
逛了一圈芙蓉街,已接近五点半,记得招待所前台和他们说的灯会,父女俩开始往趵突泉公园走。
公园位于市中心,其实里头并不止有趵突泉,还有不少名泉。
可趵突泉名声太甚,还曾被乾隆皇帝御封为“天下第一泉”。
接近月亮的星星在一定程度上会损失一些光芒,与趵突泉一并被称为趵突泉群了。
因着举办灯会,公园门口已经开始排队入场了,不过人也不算得很拥挤。
各式花灯将公园四处装点得流光溢彩,苏渺拉着父亲的手,随着人流往里走。
突然只见门楼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鲤鱼灯,鱼鳞用琉璃片镶嵌,在夕阳余晖中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。
“爸,快看!那条鲤鱼的尾巴像是会动!”
晚风拂过,工作人员轻轻拉动藏在鱼腹中的细绳,鱼尾便优雅地摆动起来,连带着鱼须也轻轻颤动,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入云端。
入园的小径两侧,挂满了竹骨纸灯,有憨态可掬的兔子灯,有含苞待放的荷花灯……
最妙的是一串用蛋壳做的装饰,每个蛋壳上都精心绘制着不同的花纹,在晚风中轻轻碰撞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苏渺忍不住伸手碰了碰,才发现蛋壳里还装着几粒干莲子,难怪可以发出声音。
远处传来更为清脆的叮咚声,像是有谁在敲击玉磬。
趵突泉边,几个身穿蓝布褂子的老师傅正摆弄着“碗乐”,在大小不同的瓷碗里,装上不等量的水,可以用筷子敲击出不同的音调。
有个扎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