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张红英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。,暁\税/宅′ \哽+辛.最*快+
她母亲慌忙去拉她,却听见女儿带着哭腔喊:
“爸!我求你别闹了!上次纺织厂的事也是你闹黄的,你想把我所有的机会都斩断了吗?”
张老三的脸憋得像猪肝色,粗粝的手掌狠狠拍向公告栏震得那红纸哗啦作响。
夏日的蝉鸣突然停了,仿佛连它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住了。
“我不管什么实操!你们就是偏心眼!”
张老三的吼声在村委会前的空地上炸开,惊飞了槐树上的一群麻雀。
他的唾沫星子溅在红纸上,名单上的名字被晕开微小的褶皱。
人群里有人低声嘀咕:“红英这孩子是读书料子,干活儿确实娇贵些,人家说的也没错。”
这话像火星子溅进油锅,张老三猛地转身,铜铃般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说话的人:
“谁?谁在放屁?有种站出来说!”
张老三的妻子挤过来,拽了拽丈夫的胳膊:“行了,回家吧……”
她的声音细如蚊蚋,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,却被丈夫一把甩开,张老三继续说道:
“我看你们就是记仇!上次那点小事你们就故意不录用我闺女!”
“爸!”张红英突然冲过来拉住父亲的手臂,声音带着哭腔,“别说了,我们回家吧。/l!k′y^u/e·d`u¨.^c~o?m+”
她的指甲掐进掌心,想起上个月纺织厂招工失败的那个下午,也是这样的场景。
父亲堵在厂门口骂了半个钟头,原本已经松口再给机会的主任最后冷冷地说:
“我们不敢用家里有定时炸弹的工人。”
张老三甩开女儿的手:“回什么回!今天非得讨个说法!他们现在就是狗眼看人低!”
妻女都劝不动他,大好的日子被他将喜气破坏了大半。
五伯父脸色沉了下来,旱烟杆在石阶上重重一磕:
“张老三,你要闹事是吧?要不要去村委办公室好好说道说道?”
“又要拿罚款来威胁我?我这次可没造成什么损失!我就说要让女儿进去做工人,你们凭什么不让?还找那么多的理由,其实就是记恨我!”
“没错!就是因为你!”
一道清脆的声音像把剪刀,一下子剪断了嘈杂的争吵。
所有人都错愕地转头,看向站在苏元正身旁的苏渺。
她今天穿了件靛蓝色的短袖衬衫,扎着高马尾,在一群灰扑扑的村民中格外醒目。-q+s\b!r,e¢a¨d,.¢c/o+m·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张老三一时语塞,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。
“我说,就是因为你,让你女儿失了进我家做工人的机会。”
“怎……怎么会是我!明明是你们!”
苏渺面对盛怒的张老三,丝毫不怵,直接走到他面前说:
“第一,我们现在招的是一线工人岗位,与你对你女儿培养的方向不相符;
第二,招聘考核项除了应聘者自身工作能力,要会考察个人品行和家庭情况。
红英姐的人品没有问题,但是有您这么一位胡搅蛮缠的父亲,我相信很多企业都会望而退步。
她都已经这么大了,找工作还要你来不讲道理的强出头,即使今天招了她,那以后是不是但凡遇到不合你心意的,就又要到厂子里大吵大闹?
这究竟是招工人还是招了个皇帝?这样的用工风险我可承担不起。”
苏渺一番话,让刚才愣住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是啊,人家开厂子的,他一个不顺心就闹来闹去的像什么话啊?”
“我们都已经和厂子签约了的,人家该给的福利都给了,这要是害得别人做不成生意,也太过分了!”
……
“凭……凭什么!”张老三还是一脸的不甘心。
“就凭我是苏记食品厂的老板!我有绝对的用人自主权!我用人的标准除了能力,还要与厂子一条心,不能给我惹麻烦!
之前,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,我们一直都是好言相劝的。既然好话你不爱听,那我就也就不必给脸了。
我家办厂合法合规,若是今后还有这种无故闹事,破坏生产的事情出现,我会立即报警。”
”报警”二字像惊雷炸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