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博涛已经疯了。·狐?恋\雯/穴, .埂^辛.醉¨全′
过往的梦魇破碎,跌入真实,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不堪。
他仿佛看到自己穿过虚无的空界,那一头,他活泼聪慧的小弟朝他伸出手。
“我最崇拜的就是兄长!”
“不能打扰兄长读书呢,他以后肯定能当状元、做大官!”
童言稚语字字成锥,他看到父母鬓边的白发缠上他的脖子、口鼻,他耳不能听、口不能言。
他早就疯了。
他的小弟傻了没几年就跌入池塘淹死了,被捞起来的时候,口鼻里全是水草,水草呼吸时吐出的泡泡,让人误以为他仍有生机。
只是,他忘了。
他觉得小弟还活着。
对了,他的父母操劳过度,也早早离世。
他忘了,所以还常常在嘴中念着家人。
清醒并未让他恢复正常,他茫然四顾,却发现自己身前身后空无一人。
庞云翼把他拉下台:“喂,你先回去吧。”
不怪他态度不好,听完郑珣说的那些话,他实在很难对他生出什么好感。
尤博涛低着头,没有反应。
庞云翼又重复一遍。
尤博涛倏然抬头,目光直愣:“爹、娘、小弟,我要回家找他们。`如.文,惘~ ,免?废,跃*黩!”
庞云翼不知道他嘴里念着的这些人早已去世,所以他只觉得莫名其妙:“那你去找呗。”
尤博涛点点头,抽出他腰上的刀就要往自己心口插。
他抽刀之时庞云翼没有反应过来,但是他朝自己插刀子的时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,他未免也太过废物。
“你疯了!”庞云翼抢回刀,怒吼了一句。
刀被抢走,尤博涛却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。
庞云翼察觉到他的异常,奇怪地问:“尤博涛?你怎么了?”
尤博涛朝他笑了笑:“我要回去,家里人还在等着我。”
他如常地行礼告辞,但是庞云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吴宗禹轻叹一声,派了个人送尤博涛一程。
车仲安:“他有些奇怪……”
“已经彻底疯了。”
吴宗禹摇了摇头,他第一次如此庆幸。
庆幸自己没有得罪公主。
郑珣并没有关注这些后续,她淡淡看向沉默的人群:“下一个谁上来?”
任何人见到尤博涛的结果都会心生忌惮,但是很快就有人再次踏上高台。*比′奇′中¨文-网, !更`辛^罪.快,
这次来的,是大壮。
他上来也是形势所逼,毕竟,这些百姓大多数是他聚集而来,他这个领头之人若是不做点什么,未免显得他别有用心。
“大壮,”郑珣弯了弯眉眼,“你问我答还是我自己说?”
“公主请便。”
其实她所给的两个选项压根就没有任何区别。
毕竟到了最后,不管人家问了还是没问,不管她该说还是不该说,她都会说出来。
所以他选择躺平。
“大壮,你有一个七岁的女儿。”
大壮:……
虽然知道公主直白,但是没有想到她能这么直白。
他苦笑道:“公主一上来就戳人心窝子,是,不过她已经不见了。”
郑珣看着他,轻叹一声:“你是不是以为,你的女儿是自己走失?”
大壮脸上的苦笑如将暮时候的夕阳,渐渐沉没:“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知道吧,你的父母一直希望能抱个孙子,因为你媳妇儿只生了个女儿,他们对此不满已久,所以,他们趁着你出门干活的时候,把你的女儿丢到了山上。但是,他们却告诉你,孩子是自己不见的。”
大壮脸上的神情像是画师凌乱的箱子,五颜六色,缤纷各异。
他的声音飘忽:“公主真爱说笑。”
“是不是说笑,你应该也早有怀疑。”
毕竟那对老夫妻有胆子丢掉孙女,却没有胆子欺骗儿子,可能他们天生对男子那二两肉抱着敬畏之心。
他们在撒谎的时候,心虚得可是十分明显,若不然,大壮也不会带着妻子住到镇上,从此少有回过那个家。
大壮沉默:“我不能仅仅是因为怀疑,就去指责我的父母,他们对我……毕竟有养育之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