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明月光’的时候了!你要养家!要养金宝盼盼!
你侄女杜知知信你,你妈、你妹妹、你儿子都把钱给你做生意,你就让人这么糟蹋?!
你那读书人的脸面能当饭吃?能给孩子扯布做新衣裳?啊?!”
“我……”
杜瑞丰被她吼得哑口无言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。读书人的体面、讨公道的冲动、对家庭的责任、对被骗的愤怒、对吵闹的恐惧……
种种情绪在他心里激烈地撕扯、翻滚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……
张胖菊看他这副窝囊样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但眼底深处也掠过一丝心疼。
她不再废话,转身冲进灶房,抄起一把剁猪草的厚背菜刀,又风风火火地冲出来,一把拉起还在天人交战的杜瑞丰,几乎是把他拖出了门,连推带搡地把他塞进三轮车斗里。
“坐稳了!”
张胖菊吼了一嗓子,矮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蹬着沉重的三轮车,顶着寒风,像一头发怒的母老虎,朝着松岭子村的方向猛冲而去。
杜瑞丰坐在颠簸的车斗里,抱着膝盖,看着妻子用力蹬车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既觉得丢人现眼,又隐隐有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盼。
松岭子村,因为张胖菊从进村口就一路不停地叫骂、宣扬。
三轮车后已经跟着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村民,张胖菊把三轮车往门口一横,叉着腰,深吸一口气,那嗓门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:
“王老蔫!你个缺德带冒烟、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黑心肝!给老娘滚出来!”
王老蔫叼着旱烟,慢悠悠地踱出来,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:“哟,这不是杜师娘吗?啥风把您吹来了?火气这么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