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得厉害,他想让安老将军挪出三成存粮。”
“那永安王呢?”
戴落踩着青砖上的薄雪,咯吱作响。
“他轮椅都坐了这么多年了,不是说让你过来寻找密药,他不过来了吗?怎么突然又来北境了?”
萧阮阮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听着。
阎慕清往正厅的方向瞥了眼,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你没注意他袖口露出的银线吗?那是‘影阁’的记号。前几日边境传来消息,民心浮动,安比槐的事影响太大,永安王是来查案的——不过依我看,他是想借机安插自己的人。”
戴落皱眉:“安老爷子就任由他们折腾?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?”
“老狐狸着呢。”
阎慕清笑了笑,呵出的白气在灯笼下散开。
“他故意摆这场宴席,就是想看看这两位皇子的斤两。你瞧着吧,等安老爷子回京的,就该有好戏看了。”
正说着,回廊那头传来轮椅碾地的声音。
萧宸裹着厚裘停在廊下,隔着雪帘看向他们,苍白的脸上笑意温和:“这么冷的天,怎么不在屋里待着?”
他目光落在戴落身上时,顿了顿。
“许久不见戴落妹妹,果然愈加气度不凡起来了。”
戴落刚要开口,阎慕清已经上前一步:“王爷说笑了,我们只是出来透透气。”
萧宸没再追问,转动轮椅往花园去了,金属滚轮在雪地上留下两道笔直的辙痕,像极了他藏在温和底下的锋芒。
萧阮阮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席间萧若风意气风发的模样,又想起萧宸指尖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茧痕,轻轻叹了口气:“这北境的雪,怕是要下得更大了。”
可……萧阮阮勾了勾嘴角,斗吧,斗的两败俱伤才好呢,她能等得……
阎慕清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天色,雪沫子落在他睫毛上,瞬间化成水珠:“风雪越大,才越能看清谁在裸泳。”
裸泳???
戴落诧异的看着阎慕清。
阎慕清抬手替戴落拂去肩头的落雪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颈侧,两人都愣了一下。
“北境将士们会比冬日裸泳。”
远处正厅传来杯盏相碰的脆响,夹杂着萧若风爽朗的笑声。
戴落望着那片暖黄的光晕,忽然明白这场宴席的真正意义——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而北境的风,正将这些虚伪的面具,一片片吹得摇摇欲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