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的告白咽回去，听筒里先漫出的，是她此生未闻的、属于江澈的喑哑喘息。

紧接着是肉体相触的闷响，像重锤砸在她耳膜上。

那声响有节奏地起伏着，混着男人无意识间轻唤的 “心心”，正透过电流，将她连夜拟好的告别碾成血沫。

简心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秒数，香槟色的指甲掐进江澈的后背，感受着那把名为 “占有” 的利刃，如何精准地刺穿听筒另一端的心脏，溅起的快感让她在潮涌中仰起下颌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。

夜露凝结又蒸发，出租屋内的喘息渐次平息。

当白晓晓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马路牙子时，江澈正拾起滚落在地的手机，而简心对着镜子擦拭颈间的红痕。

三个人的命运早穿好了引线，这场被欲望点燃的狂欢，不过是让齿轮在黎明前悄然转动，将他们分别推入早已刻满名字的凹槽里。

有人坠入深渊，有人沉溺泥沼，而有人，正舔着刀刃上的血，笑看晨光爬上窗棂。

两个月后，万盛天讯在明南城的湖畔科技园成立。

看着破旧工厂改造而成的办公室，简心却踌躇满志。

公司开业当天，没有花篮，没有剪彩仪式，只有江澈和简心两人，在布满灰尘的工区里打扫卫生。

小楼的不远处，白晓晓坐在自家的豪车内，盯着偶尔在窗边浮现的身影，双眸中溢满了无法言喻的愁绪。

“大小姐，要不要我找人把这家公司灭了？”

黄波坐在白晓晓旁边，声音冷冽无情。

“不，黄叔叔。万盛天讯已经是澈哥的理想，我要帮他实现自己的理想……”

白晓晓忽然露出令人无法琢磨的笑容，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下成长为大人一般。
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
“澈哥的公司开业，不应该这么冷清。让人送花篮过去，另外…… 我要入股万盛天讯。”

“入股万盛天讯？那个叫简心的女人会同意吗？” 黄波突然对眼前的女孩子感到无比陌生。

“你有办法让她接受。那种女人的底线，不是很明显吗？”

白晓晓忽然扬起下颌，唇角咧开的弧度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。

路灯在她瞳孔里碎成两点猩红，那张曾被江澈夸作 ”像晨露花朵” 的脸，此刻正以一种近乎狰狞的姿态美丽着。

眉骨挑出的阴影里，是风干的裂痕，每道纹路都在笑靥绽开时微微震颤，像面被重锤击打过的古镜，明明寸寸碎裂，却偏要在光线下折射出刺目的锋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