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向前涌动!
在他们看来,经过如此猛烈、如此彻底的炮火洗礼,那些可怜的支那守军即便没有被完全消灭,也必定己经被炸得魂飞魄散,丧失了任何抵抗能力!
胜利,就在眼前,唾手可得!
他们要去收割战利品,去占领阵地!
堑壕阵地内,防炮洞深处。
地动山摇!
天崩地裂!
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头顶崩塌、粉碎!
躲藏在深邃的防炮洞、经过特别加固的地堡最底层,以及堑壕反斜面深挖掩体里的守军士兵们。
紧紧地捂着耳朵,蜷缩着身体,承受着这辈子从未想象过、甚至在最可怕的噩梦中都未曾出现过的恐怖炮击!
头顶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;
以及泥土、石块、甚至混凝土碎块簌簌落下、砸在钢盔和背上的声音。
每一次近距离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,都让他们心惊肉跳,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翻腾,感觉自己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,随时可能被活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!
呛人欲呕的硝烟和尘土顺着工事的每一条缝隙疯狂地钻进来。
刺激着他们的眼睛、鼻腔和喉咙,让人无法呼吸,只能拼命咳嗽。
恐惧,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,死死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,几乎要将人逼疯。
不少新兵己经吓得屎尿齐流,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发出无意识的呜咽。
然而,与第一道防线那些相对缺乏经验的守军相比,这里的滇军老兵和那些亡命徒般的散兵们,在极致的恐惧之下。
似乎更多了一份经历过太多生死后的麻木和被逼到绝境的狠厉。
滇军士兵们大多沉默不语,只是死死地紧握着步枪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眼神如同他们家乡高原上的岩石般坚硬而冰冷,他们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。
而那些散兵们,则在恐惧的间隙,嘴里不停地用各种污言秽语咒骂着小鬼子和他们的祖宗十八代。
或者如同念咒般反复念叨着“杀一个够本,杀两个赚一个”、“人头换装备”、“换他娘的重机枪”之类的口号。
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丝虚幻的勇气和支撑下去的力量。
“狗日的小鬼子……炸吧!使劲炸!”
“炸不死爷爷,等会儿爷爷就拧下你们的脑袋!换他娘的一挺机枪!”
一个脸上被熏黑、只剩眼白和牙齿的散兵老油条,一边剧烈地咳着呛人的烟尘,一边用嘶哑的声音恶狠狠地低吼,试图用狠话驱散心中的恐惧。
终于,那如同末日审判般的炮击,其落点开始向后方延伸,爆炸声逐渐变得遥远了一些。
虽然大地仍在震颤,但那首接砸在头顶的恐怖压力骤然减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