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泰流汗:“五叔,其实不是——”
王揖声音一高:“更何况你还发现了我王家的千里驹!你是功臣呐!来,侄儿,我也敬你一杯!”
王泰流汗更甚,脸都有些热(急)红了,慌忙解释道:“真不是——”
王揖皱眉:“真不是什么?难道之颜不是千里驹?”
王扬向王泰拱手道:“我实在算不上什么千里驹,不过阿兄确实是我的伯乐。?y\o,u¨p/i^n,x,s~w..,c*o?m*”
王泰连连摆手:
“你阿兄不是伯乐,你阿叔才是伯乐!”
王揖爽声大笑:
“我就算是伯乐,可远在京中,也没有这个千里眼啊!”
他伸手遥点王泰:
“还是你凭轩先睹,临渊先获,又能察微知著,眼光独到”
王泰嘴角微微抽搐:
“什么察微知著五叔你就别取笑我了。我也是托人代查,诸多疏漏,实难周全!像你们之前说的分宗啊,新谱旧谱啊,我都不知道。其实之颜到底是哪房哪枝,我到现在都弄不太清楚”
王揖一挥手:
“这是小节,不重要!昆山片玉,已足为珍,只要是我琅琊血脉,又何必究其出自哪房哪支?你查出他是王家人,和咱们有同族之亲,这就够了。-2`8+墈_书!王/ !哽,辛.蕞^筷*”
王泰不知如何接这句话,脸色尴尬。
王揖眼神惊奇,一指王扬:
“难道你的意思是,他是假的琅琊王氏?”
王泰没想到王揖会这么说,脸色顿时一僵,吞吞吐吐道:
“其实也不是只是当然代查的人有点迷惑这个嗯”
王揖转而看向王扬,神色认真:
“之颜,你是假的琅琊王氏吗?”
王扬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,笑问道:
“琅琊王氏还有假的吗?再说我要是假的,我阿兄又查家谱又查户牒的,能不知道?”
王揖惊道:“还查户牒了?”
王扬睁大眼睛:“是啊!”
两人一起看向王泰,神情出奇一致。*兰!兰¢闻-穴- /首+发?
王泰抹去额角涔涔冷汗,强笑道:
“我我也是随便一查”
王扬一拍桌:“我就说我阿兄谦虚,确实如此,查了就是查了,还要加上‘随便’二字。这户牒是随便查的吗?”
王揖一敲案:“当然不随便,随便能查户牒吗?”
王扬神色豪迈:“就退一万步讲,查完发现我是假的——”
王揖一脸不信:“那怎么可能呢?”
王扬说:“假设假设。”
“哦,假设可以。”
王泰:
“假设我阿兄查完发现我是假的。啊,难道我阿兄故意不说,还跟我叙亲,还跟我常走动——”
王揖又惊道:“还常走动了?”
“是啊!亲戚间可不就得常走动嘛。当然,我是晚辈,所以都是我去拜访,这是应该的。”
王揖点头:“应该应该。”
王泰:
他扯了扯粘在背上的衣服,只觉燥热至极:“其实也不算”
“不仅常走动,还送我礼物!”
王揖再惊:“还送礼物了?”
“是啊,阿兄怜我家业太薄,特意送的,整整二十二箱哩!”
王揖看向王泰:“仲通啊,你真是大手笔呀!”
王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,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正想该怎么应对时,王扬的声音响起,并且突然变得深沉起来:
“我阿兄不是大手笔,是人好。”
王扬带着几分醉意的朦胧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即将袒露肺腑的气息,用力点了点自己胸口:
“我王扬一个疏枝旁系,祖德虽盛,而家世早凋;门望虽高,然身微如芥。自来荆州,虽闻同族在此,却不敢妄攀,每逢佳节,空对残灯而已!
原以为此生只作无根之萍,岂料竟能得阿兄青眼,查谱叙亲,考牒明宗,不以我亲疏而弃,不以我家贫而远!那二十二箱礼物我都封存起来了,妥善放置。因为它们于我而言,绝非是寻常货财!它们是阿兄接纳我的温暖凭信!我是重沐族荫的最佳证明!”
王扬说到最后声音哽咽,眼中似有泪光。
这边阿兄整个人都已经听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