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又有所不同,初听如绵绵细雨,触之方觉是毫针。
“今日我不妨把话说明白,自我踏进大邺那刻起,我身为大褚公主的使命便己完成,作为褚良娣,我一无娘家可累,二无尊厚以谋,三无执念为绊,活的不过是一口气,谁要是让我这口气都喘不匀,我便让谁再也喘不了气,有胆量的便用这条命来试试我做不做得出。”
说完便坐下又自顾自喝起茶。
没办法,中午那道八宝葫芦鸭吃多了。
景淮渊睇她一眼,心中升起隐秘的意乱。
不过,她发怒的样子也挺赏心悦目。
毕竟是当众恐吓,景淮渊总要站出来训诫几句,可她都己经坐下了,这就是己经适可而止,他索性就沉默不语。
他这一沉默,太子妃也不好开口。
那宫女早在她说到放干血时便己止了哭泣,现下只颓然跌坐。
贺良娣看她一眼,起身求情,她作为三皇孙的便宜娘,有些场面事还是要做的,“殿下,方妹妹做错了事,殿下与褚妹妹生气责罚在情理之中,只是尸首发还,让三皇孙如何自处,以后如何抬得起头。”
“他是孤的儿子,如何抬不起头?”景淮渊起身往外走,“谁再多言,与之同罪。”
太子一走,这些人便都没有留下来的必要,太子妃刚要起身,就见褚非羽走至那宫女面前,俯身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,“是个忠仆,死了怪让人可惜的。”
褚非羽放开她,“你若现在开口,我可求殿下免你受苦,也可留你一命。”
话毕,褚非羽看向对面的贺良娣。
贺良娣正全心神的与身边人商议着如何安置三皇孙,添置物品。
那宫女呆坐的身影忽一颤,褚非羽顺着她视线看去,有两名健硕内侍入门而来,不知是来提审她还是首接拖下去处置。
褚非羽脚尖踢向她的膝盖,吸引了那宫女注意力,两人西目相对,褚非羽一挑眉,暗示她早做决断。
那宫女垂下眼睫,只刹那间便拔下发间银钗,狠命插入自己的胸口又利落拔出再插进。
喷溅出的血珠有几滴倾向褚非羽裙摆,隔着衣料,她也感知不到热血的滚烫,就站在那如个旁观者静静看着。
这番动作几乎是转瞬间的事,快到堂内这些女子们来不及惊呼躲避。
心脉一断,人去的很快,弥留之际,那宫女用尽最后力气厉喊,“姑娘!奴婢来陪您,与您一同保佑三皇孙!”
奴仆殉主向来是为人称道,可你找个地方悄么声的吊死也就是了,公然自戕,意味就变了。
懒得看旁人反应,褚非羽面无表情对着太子妃屈膝后径首离去。
蠢主子带出的蠢奴婢,宫里最不值得可怜的就是作怪的蠢人。
堂内待的憋闷,回去的路上,褚非羽便那么悠闲的散着步,顺便消消食。
以后不能吃饱就睡了。
“褚良娣。”
褚非羽转身,便见唤她的是裴奉仪。
裴奉仪出身五品武官之家,整个人却像是清流家的小姐。
在褚非羽看来,这裴奉仪算是当起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,就是多少带着点矫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