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紫宸殿内,缕缕余香从铜炉中溢出,容珩坐在龙榻之上已经闭目养神一炷香之久。?看,书.屋·晓·税′王¢ ,毋`错¨内!容*
跪坐起玲珑白玉棋盘处的康瑾之,轻轻捻起一颗棋子,放下,又轻轻捻起……
如此循环往复,就连小憩的容珩也被惊醒,睁开幽幽眼眸:
“瑾之,可是心情不悦”
骨节修长的手指从棋盘中捻起一颗白玉棋子,随手扔进棋盒中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他才抬起低垂的眉眼。
“陛下,难道忘了是你叫我来的?来都来了,却连一句话也不肯说。”
容珩被康瑾之的话堵得哑口无言,良久才从龙榻上起身,从放置在博古架上花瓶中取出一支血迹斑斑的箭。
赫然是,那晚他遇刺的那支羽箭。
“瑾之,你帮朕查一下这支箭的来历,朕怀疑与当年所中的米囊花是同一人下手。”
康瑾之闻言脸色惨变,当即甩袖起身,宽大的衣袍将整盒的白玉棋子扫落在地,都不在意。
“陛下是说”
康瑾之虽未明说,但到底是手足情深的兄弟,一下子便猜出了幕后之人,能让皇帝如此忌讳的,唯有远在江南的那人。
容珩眯了眯眼眸,他的那位好皇叔,纵使半截身子入了土,还是对他身下的皇位耿耿于怀。\w.a!n-b?e¨n..,i,n!f¢o^
“要快。”
容珩拿着羽箭的手又往康瑾之面前伸了伸。
他立刻从容珩手中接过那支带有血腥味的羽箭,细细查看了一眼,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,对着眼前的君王抱拳道:
“陛下放心,微臣自然会给您和娘娘一个交待。”
康瑾之寒着脸从紫宸殿走出,恰巧遇上了在外候着的宋鹤安。
眯了眯眼眸,康瑾之还是笑着前去打了声招呼,这到底是苏清绾的姐夫。
若没有陛下抢先一步,宋鹤安可就是他的姐夫。
“宋大人!”
饶是有所准备,但宋鹤安总觉得这句“宋大人”话里有话,叫得他心里犯怵。
他可不记得和这个京城中有名的混世魔王,有过来往。
到底是一起在朝为官的同僚,面子上总归是要过得去的。
何况,他救过小时候的阿绾。
宋鹤安浅浅一笑,声音温润如玉:“康大人,可是同陛下商议完国事儿?有空,喝一杯!”
“好。!d,a′k!a~i\t?a~.\c-o?m¨那就今天吧。”
康瑾之接的话太过顺畅,一时反倒让宋鹤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,只好避开他幽深的眼眸,硬着头皮掩饰自己的尴尬,“行。”
睨了眼宋鹤安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样子,康瑾之缓缓勾起唇角,走至树荫下纳凉。
只是那抹打探的目光依旧停在宋鹤安身后,久久不散。
“宋大人,娘娘请。”
从偏殿出来的雨落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觉得宋鹤安的面色有些惨白,“宋大人,可是中暑了奴婢去给你盛一碗消暑的绿豆羹”
“没,没。”
宋鹤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连忙解释:“我们先进去吧,别让娘娘和公主等久了。”
说罢,便提着药箱匆匆走进大殿,雨落有些疑惑,但也只是小声嘟囔了两句,对着站在树荫下的康瑾之行了一礼,便随手阖上了重重宫门。
“姨夫!”
一见背着药箱的宋鹤安走了进来,光着脚丫的小岁安就从毯子上朝他飞奔而去,扑到他腿上。
巨大的冲击力令宋鹤安都有些站不稳,当即弯下腰将脚边的小岁安捞入怀中,“岁安,可有好好听你阿娘的话”
“嗯!岁安是这世间最听话的小孩。”
小家伙重重点了点头,从袖中掏出用大红绸带绑住的拨浪鼓,塞进宋鹤安怀中,“弟弟妹妹。”
“这可如何使得”
宋鹤安心中大惊,当场就推搡着,将这贵重的物件图塞入岁安怀里。
这礼不是他不能收,而是此物太过贵重,当时陛下因为雕刻上面的字眼,可是伤了手。
皇帝身旁的苏德海公公连夜拉着还在休沐期的他进宫,给包扎的。
纵使过了那么久,他依旧记得陛下略显落寞的眉眼,和血肉模糊的手。
“不过是一个拨浪鼓罢了,再珍贵也没有阿姐和她肚里的孩子珍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