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点头,想了一会:“要不让川儿和她同去?”
“不妥,京城的人都认识川儿,他要是出城,动静太大了,我看娘娘的意思,是想低调行事。·卡_卡?晓,税¨网- !庚^芯′蕞+哙,”
夫妻两人正思索着,雕花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条缝,探进来个俊朗的面孔。
沈昀飞眨着一双桃花眼,笑嘻嘻道:“爹,娘,儿子给您二位请安了。”
“混账东西!”沈自山一拍桌案,震得茶盏里的参汤晃出几滴,“进门前不知道通传吗?规矩都忘了?”
沈昀飞缩了缩脖子,却仍嬉皮笑脸:“这不是看您二位神色凝重,怕打扰了您们的正事嘛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没事,儿子就想问问,今日府里来的贵客到底什么身份,连中门都打开了!”
“与你何干?”
“儿子只是好奇。”
沈自山吹胡子瞪眼:“出去!”
“不说就不说嘛,你这老头子,生什么气,气着自己可这么好,儿子这就告退。”
沈昀飞刚要溜走,忽听母亲轻唤:
“飞儿且慢。”
沈夫人将丈夫拉到碧纱橱后,低声道:“老爷,我倒有个主意。/比·奇-中/文`王? *庚?新¨蕞*全¢让飞儿和娘娘同去吧?”
沈自山一愣:“夫人,你糊涂了,这混小子太不着调了,万一误了娘娘的事怎么办?”
“正因他不着调,旁人以为他是游山玩水的,反而不惹人注目,娘娘和流朱姑娘都是女眷,身边缺个能在外抛头露的,飞儿再合适不过。”
沈自山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沈夫人继续说道:“飞儿虽行事跳脱,但到底是沈家三少爷。若遇事亮出他的身份,旁人总要给几分薄面,这总比亮出娘娘的身份好吧?况且,要真是有什么事,他去江宁府寻宜儿也方便。”
“夫人说的有理。”
夫妻俩说着一齐望向外面。
沈昀飞深吸一口气,脸颊鼓起两个小包,然后撅起嘴唇,小心翼翼地凑近紫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,慢慢吐气。
那缕烟丝被他的气息搅动,顿时四散飘摇。
正当他玩得不亦乐乎时,忽觉后背一凉,转头正对上爹娘意味深长的目光,顿时寒毛直竖,抬腿就要溜走。
“站住!”
沈自山低沉威严的嗓音在身后炸响。
沈昀飞浑身一僵,抬起的右脚悬在半空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!歆.完\ ¨ +鰰¨戦! ¢追,最~鑫.彰-結\他暗自运了运气,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纹丝不动。
“过来!”
这声喝令比方才更沉三分,沈昀飞的双腿竟不由自主地转了个方向。
他暗自叫苦,这该死的血脉压制,三十年来从未失效过。
“今日来的是你外祖母的娘家侄女。”沈自山捋着胡须,目光如炬,“她要往苏州去,你陪着走一趟。”
沈昀飞瞪大眼睛,食指戳着自己鼻尖:“爹!儿子可是堂堂沈府三少爷,您让我去给她当跟班?这不是拿龙泉剑切豆腐——大材小用吗!”
“大材?”沈自山冷笑一声,“你老子看了你快三十年了,除了会斗蛐蛐、养画眉,可没瞧见你有什么大材!”
他眼神陡然凌厉,“此事非同小可,她若少半根头发——”
“爹!您又要说打断我的腿!”沈昀飞哀嚎着转向母亲,“娘您听听,哪有这么说亲生儿子的!”
“胡说什么!”沈夫人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。
沈昀飞顿时眉开眼笑,朝父亲得意地扬起下巴——关键时刻还是娘亲疼他。
却见沈夫人踮起脚尖,温柔地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,朱唇轻启:“若她有什么闪失……”慈爱的目光陡然转冷,“你就不必回来了。”
“娘?!”沈昀飞如遭雷击,俊脸皱成苦瓜。
沈自山捋须颔首:“夫人此言极是。”
“行了。”沈夫人忽然又换上慈母笑靥,素手轻拍儿子僵硬的肩膀,“说不定她还看不上你,不让你陪呢!”
次日清晨,九华轩内。
安陵容听完沈夫人的提议,看向窗外——沈昀飞正蹲在回廊下,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弄花猫。
狸猫被他逗弄的烦了,挥动爪子。
沈昀飞身形一动,已经跳到了几步开外,还转身对花猫露出一个嘚瑟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