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这么一提起祝宁,孙皇后也就作势含笑用目光在众人里寻找起来:“祝娘子在何处?”
祝宁从刚才那人出声就已准备好了的,这会儿站起身来,不疾不徐,落落大方地朝着孙皇后行礼:“承蒙孙皇后您给的恩赏,阿宁能看见如此美的牡丹,不胜感激。-零`点?墈_书! /嶵?歆_蟑?节!耕+歆¢快¢”
孙皇后的目光就落在了祝宁身上。
其他人的目光亦然。
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,祝宁没有半点的怯意,依旧是盈盈微笑。
光这一份心理承受力,就足以让人对祝宁刮目相看。
毕竟,这可是皇宫。
毕竟,这可是许多长安城的官眷一辈子都不能参加的牡丹宴。
祝宁一个商户之女,竟然能有这样的从容……都不像是商户之女了。
孙皇后的笑容也添上了几分赞许:“果然是年轻得叫人惊叹。”
祝宁含笑道谢:“多谢孙皇后您的夸奖。”
“听说你验起尸来一点输给男子。”有位妇人开口,语气虽是称赞,但并不知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。
祝宁坦然回望那位夫人,含笑道:“我虽不该如此轻狂,但夫人这话听了,叫我十分欢喜得意。只是,我也不知夫人口中的男子,是和谁比?若是对方太平庸,倒是没必要比的。*9-5+x\i\a`o,s-h-u\o·.¢c-o\m~”
这种时候,就不能一味的谦逊。
而且,谦逊是需要用对人的。
现在这个场合,越谦逊,反而越显得虚伪。
祝宁觉得,自己这个年岁,又做了这样的事情,立一个年少轻狂的人设,更符合情况一点。
等祝宁这一番狂傲的话音落下,场面一度安静了一下。
所有人都惊讶于祝宁的轻狂,唯有卢娘子微一颔首:是了,这祝娘子就是这样傲气。这份傲气,倒让她脱俗起来。
孙皇后笑了一声,仍是赞许:“果然是年少有为。”
有夫人笑盈盈开口:“我只敬佩一点,祝娘子每日摸那尸体,吃饭竟还吃得下。”
场面又是安静了片刻。
谁都听得出来,这是不怀好意。
更是充满嫌恶。
只是披着笑谈的皮,倒叫人不好直接发火。
有人含笑作壁上观。
有人看看向祝宁,难掩嫌弃,甚至还做出掩鼻子的行为,丝毫不掩饰。
也有人为祝宁揪心——比如卢娘子。?s-o·s^o¢x!s!w*.*c·o+m+
而孙皇后,也并没有解围的意思,估计也想看看祝宁到底如何应对。
祝宁仍是含笑,只是回应的言辞也并不柔软:“夫人是觉得尸体污秽吗?”
场上又是一静。
死者为大。谁也不好说这话的。
毕竟……大家都还信鬼神。
祝宁看着那位夫人,意味深长道:“我不仅吃得下,还吃得很香呢。毕竟,为人伸冤,乃是积德行善,我自觉十分心安理得。”
“再则,夫人吃饭之前,不净手的?哎呀,那可不好,毕竟虽然夫人不用日日辛劳做活,但也难免沾染灰尘,有时候还要更衣这些……吃到肚子里,还是不妥。”
祝宁认认真真建议:“还是要洗手的。”
众人:……别说了,吃饭呢。
那位夫人更是面上都红了几分,宛如用多了胭脂,怒道:“你胡说什么?我如何不净手了?再说了,吃饭用筷子,难道谁用手抓?那岂不是成了蛮夷之人?”
祝宁笑了:“这话可不敢说。”
毕竟现在,贵族人人都有一把小匕首,专门用来切肉分肉的——这也是一种享受美食的方式不是?
“不用筷子就是蛮夷,那天底下的人,大半都是蛮夷了?”祝宁连连摇头:“大口喝酒,大口吃肉,本就是人生一豪事。夫人就算为了嘲讽我,也不必牵连其他人。”
被牵连的其他人心中小人疯狂点头:对对对!为什么要说我们是蛮夷人!
就连孙皇后也不悦地看了一眼那妇人:“慎言。”
那妇人狠狠吃了一瘪,一时灰头土脸,脸上更红了。
祝宁含笑举杯,敬她:“不过,夫人如此关心佩服我,我心里也是感激的。夫人只管放心,我每次验尸完,都焚香沐浴,好好净手完了才会吃东西的。”
她本就年轻,这会说这话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