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压得服服帖帖——这张脸若穿上袈裟该是座活菩萨，偏生套着现代剪裁的羊绒衫，倒像个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禁欲系绅士。

“嗡——”

桌面上的黑色智能手机突然震动，钢化膜反光在他镜片上闪过。

赫承孺笔尖在“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”的尾字上顿住，钢笔帽扣在砚台边发出轻响。

转身时西裤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香薰机的嗡鸣，他抬手整理袖口，两串佛珠顺着小臂滑回手腕，蜜蜡与翡翠的珠子在羊绒衫袖口边缘晃出细碎的光。

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蓝底白字格外刺眼：“希望沈舟帆能够消失，速度越快越好。”

他指尖按在指纹解锁键上，腕间砗磲手串的月牙形纹路恰好对着屏幕光源，珠子表面的天然裂纹在光线下显形，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咒文。

指腹碾过手机边缘时，能摸到侧边按键上经年累月的汗渍痕迹，而那两串本该属于虔诚信徒的佛珠，此刻正随着他握手机的动作紧紧贴在腕骨上，红珊瑚珠子被体温焐得透亮，却掩不住内侧那道几乎看不见的血渍暗纹——那是三个月前在地下车库，他亲手用佛珠勒断目标气管时，迸溅在珠子缝隙里的血迹。

屏幕熄灭的瞬间，他望向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佛珠的佛头。

羊绒衫的高领蹭过喉结，他忽然低笑一声，声音轻得像香薰机溢出的檀香，在空阔的书房里散成细小的雾。

腕间佛珠跟着笑声轻颤，那些被精心盘玩出包浆的珠子，终究还是没能挡住他指缝间漏下的、属于人间的血腥气。

“该收网了。”

赫承孺目光投射在玻璃上照射的自己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如果对方一首没请求的话，他倒是不好下杀手。

还好，她总算开口了。

只要完成对方的要求，再索取什么不是很正常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