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香兰说道：“老祖宗，请您抓紧她的手。”

说完她高高举起放在床尾的铜牌，口中开始念叨起古怪的音调。

铜牌上的雕纹像是活过来一般，开始疯狂的扭动起来。

而随着音调的提高，那些雕纹从铜牌上挣脱出来，化作无数像是幽魂一般的东西，朝着李香兰和李淑艳而去。

李香兰睁开眼，侧过头看着满脸惊恐的李淑艳，忽然心中有些不舍，毕竟这孩子是她一手拉扯长大。

可这一丝丝不舍很快便被重获新生的欣喜压制下去。

孩子，你这具肉体将会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，你要感激这份恩赐。

她不再犹豫，伸出老迈的手紧紧的抓住李淑艳。

两手紧握。

像是很多年前一样。

李香兰的手很冰，冰冷的像是一块铁。

李淑艳的手很暖，温暖的像是一团火。

两人的双眼对视着，却都陷入沉默。

事已至此，还能说什么呢？

李淑艳不再挣扎，也不再哀求，失神的双眼空洞无比，恍惚间她想起许多年前，老祖宗也曾这样牵起自己的手。

年幼的孩子朝着慈祥的老人问道：“老祖宗，怎么样才能和您一样伟大呢？”

而老人微笑着牵起稚嫩的小手，回答道：“伟大的人，有不一样的伟大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，那就是从来不向命运低头。”

李淑艳忽然有些想笑，这话多有哲理，当时自己是多么激动。

如今，说出这句话的老人没有向命运低头，而自己是不是已经妥协？

她忽然觉得床上的老人是那般面目可憎，想要一掌拍死。

所以她抬起手，一掌狠狠的打在对方的头颅之上。

“李淑雅！你这个贱人！”

李香兰的叫声很大，尖锐的像是用指甲摩擦着黑板。

那是濒死的呐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