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怕这个背影高大的男人，忽然说出不好的消息。

好在林泽言的开场，让韩天明高高提起的心缓缓放下。

林泽言说道：“天明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组建潜龙局么？”

韩天明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大哥不像是热衷权力的人，我反而觉得你真的只是在实现张神相的遗愿。”

“不过这个说法，确实让人难以信服，肯定还有别的原因。”

林泽言微微一笑，点点头说道：“这确实是一半的原因。”

他语气带着追忆，推心置腹的说道：“一年多以前，我还只是一个为妹妹学费发愁的土包子。”

“说到底，是乔神相改变我的命运。”

“而我，只是他的一枚棋子，按照他的棋路，我应该早已横尸荒野，或者死在临山。”

“说真的，我当时怕的要死，可我没的选，只能用自己的命来赌，幸运的是，我赢了一半。”

“后来，我来到临山，张神相怀疑我的身份，也想把我作为棋子。”

他想起那个雨夜，和张润物在塔楼上的交战，那一晚其实也是命悬一线。

“我还是没的选，只能再赌一次，这一次我赌赢了，因为张神相实际上是个心肠很软的人。”

“可是，事情到最后，我也只赢了一半。”

“我能有今天，也是被一步步逼的，不过是我想活着，没的选。”

韩天明听着林泽言用沙哑的声音，平静的陈述着自己的过往，心里犹如惊涛骇浪。

他原本以为对方真实身份是风云双相的私生子，没想到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。

在没有后台和强者的照应下，他这一年、这一路，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…

林泽言沙哑的声音仍在继续，说道：“我不像你，出生以后就有很多选择，可以去读书，可以不读书，怎么选都有花不完的钱。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，说道：“可这世上，有很多人，生下来就和我一样，没得选。”

“好在这世上还有读书这条出路，我们也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。”

“不读书，永远翻不了身，永远爬不到上面一个阶层。”

“可惜我家很穷，穷的高中都没读完，有许许多多的人甚至比我还穷。”

“不读书，一辈子都在底层，下一代还在底层，下下代也是。”

“你们总说谁谁谁出生低微爬上来了，那都是传奇，凤毛麟角。”

“实际上没钱，就没有选择的机会、就没有往上爬的机会。”

“我希望，像我这样的人，在来到这个世上之后，能多一点选择，至少能比城里的宠物狗，活的好一点。”

“我的想法很幼稚，也很可笑，但我真的很想努力一下。”

“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执意推进潜龙局。”

“你能帮我么？”

从头到尾，林泽言都很平静，平静的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事情，而韩天明却忍不住流下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