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俘虏。”
“诺。”
“屠城之时,可有人阻止?”
“有是有,都被王虎砍了。说是动摇军心,我们的卧底便没有出头,请王妃责罚。”
下首的人响当当磕了三个头,额头前一片血印,眼睛也是血红的。
“无妨……我们的将士,不需要做无谓的牺牲。”
唐秋白请这位虎目含泪的军汉一齐去太子府,与京中其他官员共商国事。
惊闻此等噩耗,甚至有几位身体不好的臣子直接呕血昏倒,好在王府常备着太医,直接抬下去治也方便。
这一回不像上次那样声音烦杂,很安静,全望着唐秋白,神情各异,愤恨暴怒、惶然不安、悲伤绝望……皆在那双泛红的瞳中冷却下来。
她表情平静,整个人却有种即将破碎的感觉,像有一只猛兽即将挣脱躯壳。
“诸位可有愿降者?”
唐秋白问众人,良久,无人出声,都猜不透她的想法。
万一出头,直接被她抄家灭族,就赶上了月城十万百姓投胎的尾巴,说不准还能遇上熟人,唠几句。
“此时站出来,不追责。”
唐秋白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,眼神做出温柔假象,做出一副好说话的模样。
终于也有人站了起来。
翰林院的一个书生,姓钱, 三年前中举, 书读得多了,有些痴气,常常说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”, 再忙的时候,也是一顿饭都不愿少吃的。
“王妃,我怕死又怕痛。”
翰林院的同僚全拿眼刀子扎他,读书人最讲究气节,他怎么这样啊?
“王妃……”又站起来两个人,望着唐秋白,一脸恳求。
“你们先说。”
唐秋白觉得钱书生是个妙人,便先引着其他人先说。
“吾等妻小皆在异处,非我等怕死,然子女幼小,母亲年迈体弱, 实不愿拖累亲眷, 求二姑娘准许吾等辞去官职,做一普通百姓。”
“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