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外的巷弄深处,一阵阴风打着旋掠过青石板路。
风中隐约浮现一个透明的人形轮廓,发出几声似有似无的轻笑,随即又消散无踪。
"喵——"
墙角的花猫突然炸毛,琥珀色的瞳孔缩成细线。
它死死盯着风消失的方向,背弓得像座桥。
与此同时,城南钟楼顶端的提瑞昂猛地睁开眼。
侏儒残缺的右手捏成古怪的法诀,五彩布衣无风自动:"原来在这......"
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上翻,视线锁定天空中一只灰鸽。
神力如丝线般向那鸽子缠去——
"哎!?"
提瑞昂浑身一颤。
他的神力竟如泥牛入海,毫无回应。
更诡异的是,那鸽子突然转头,豆大的眼珠直勾勾看向钟楼方向。
!鸟喙缓缓咧开,露出一个绝不该出现在禽类脸上的、近乎嘲讽的笑容。
"哎我去!见鬼了......"提瑞昂揉揉眼睛,再定睛看时,灰鸽已振翅远去。
他急忙催动另一只麻雀,这次神力畅通无阻,鸟儿乖巧地朝目标方向追去。
侏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五彩布衣下的身躯微微发抖。
他活了大半辈子,从未遇到过能抵抗"聚兽"的存在。
"算了,先办正事......"提瑞昂咬破指尖,在眉心划了道血痕。
数十只飞鸟同时从钟楼四周腾空而起,"今日定要揪出你的尾巴!"
夕阳的余晖将白虎城的屋瓦染成血色,李当归和宁芙追随着一条大黄狗在街巷间疾驰。
汗水浸透了李当归的衣襟,他呼吸粗重却依然紧咬牙关——他辛苦磨炼的体魄此刻也到了极限。
"不对劲......"李当归突然刹住脚步,剑眉紧蹙,"这已经是第三次经过醉仙楼了。"
前方引路的大黄狗停下脚步,回头露出森白犬齿。
宁芙的寒螭剑已然出鞘三寸,剑锋映出她冷峻的眉眼:"难道那小子在戏耍我们?"
"哗啦——"
屋顶瓦片突然碎裂,雀翎如鹰隼般从天而降。
她灰白的瞳孔在暮色中泛着微光,发间的银铃沾满尘土:"我的引路鸟也在兜圈子。"
三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虑。
但那些动物确实是提瑞昂的手笔——大黄狗颈间的五彩布条、雀翎追随的飞鸟爪上系着的铃铛,都是侏儒特有的标记。
地砖突然翻动,好言灰头土脸地钻出地面。
这个沉默的汉子罕见地开口:"不行了...我快被绕晕了..."他粗粝的手掌上沾满黏腻的黑色物质,像是某种腐败的苔藓。
"继续跟。"宁芙剑指前方。
大黄狗突然加速,朝着城南码头狂奔。
当最后一缕天光消失时,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。
空旷的码头上,十几只野猫、老鼠和飞鸟静静蹲伏,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,全部朝向同一个方向——
一艘半沉的破旧渔船。
那艘半沉的破旧渔船斜插在码头边缘,腐朽的木板在潮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提瑞昂的五彩布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,侏儒矮小的身躯正紧绷地半蹲在船头。
"提瑞昂!"李当归率先跃上摇晃的甲板,"什么情况?"
侏儒头也不回,绿豆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码头西侧的货堆:"锁定了...但抓不住..."
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"那东西...每次都能快速的变化位置..."
雀翎的骨笛已滑入掌心,宁芙的寒螭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好言沉默地挡在众人身前,粗粝的手掌按在地面上——只要那"鬼魂"现身,他就能第一时间发动"土行"。
突然,一阵带着香气的海风拂过众人后颈。
所有人同时转身——
一个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货堆旁,月光穿透他的身体,在地面投下淡薄的影子。
他穿着众人从未见过的奇异服饰:贴身的上衣没有盘扣,裤子收束进长靴。
"诸位跟了我一天,"那人的声音如同琴弦震动,带着诡异的共鸣,"有何贵干?"
李当归刚要抱拳解释,好言却突然暴起!
这个沉默的汉子如猛虎般扑出,粗粝的手掌泛起土黄色光芒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