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大士说,"再没回来。"
李当归的胸口突然发烫——不是"解厄"神力在翻涌,而是另一种更原始、更灼热的东西。
他们难道还活着吗?
这个念头像野火般蹿上来,烧得他眼眶发热。
如果父母是为了结束北方战乱而离开,那或许......或许他们只是被困在了某处?
或许他们正在某个风雪肆虐的山谷里,等着有人带他们回家?
花生大士却摇了摇头。
"这些年,我一直在找。"
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块褪色的布条,上面绣着半片枫叶——那是南方特有的纹样,却在北境的寒风里褪尽了颜色。
"北方这些年......不太平。"他的手指抚过布条边缘的焦痕,"黑潮、异族、暴动的神力者......"
他不必说完。
李当归听见宁芙的剑鞘轻轻磕在桌角,听见雀翎无意识摩挲骨笛的沙沙声,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越来越响。
"他们或许已经——"
"我会去找。"
李当归打断了他。
这句话脱口而出,甚至不像他自己的声音——更像某种深埋在血脉里的本能,终于破土而出。
"但是,这故事还有个问题。"
李当归再次开口。
宁芙的指尖在剑鞘上顿住,她也微微颔首:"的确少了一环。"
花生大士的茶盏停在唇边,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。
李当归盯着老人被蒸汽朦胧的眼睛:"按您所说,我父母是带着'辞故人'和'见新雪'去的北方。"
他的手指无意识抚过腰间双剑,"可如今我却在'持律'前辈手中得到了它们——"
花生大士缓缓放下茶盏,瓷底与木桌相触,发出"咔"的一声轻响。
"没错。"老人忽然笑起来,脸上的皱纹像解开的绳结,"三年前我问过持律..."
"那老古板只是摇头。"花生大士用指甲刮着龟甲裂纹,"说天机不可泄时,连白泽的竹简都会冒黑烟。"
"他们还活着。"李当归的声音很轻,却震得窗纸簌簌作响。
“但这个答案,只能你自己去寻找。”花生大士突然转移了话题:"今天说得够多了..."
他踢了踢脚边的药篓,"城主府的比武名录还没登记完呢。"
"说到登记——"花生大士突然来了精神,浑浊的眼珠泛起精光,像只嗅到鱼腥的老猫。
他搓了搓枯瘦的手指,"你们几个娃娃,神力都达到几级了?"
静姝"噗嗤"一声笑出来,纤纤玉指卷着发梢。
她今日穿了件月红纱裙,腰间系着红绸,走动时裙摆翻飞如蝶翼,偏生眉眼间又带着孩童般的顽劣。
"我呀——"她故意拖长尾音,突然凑到花生大士面前,近得能数清老人脸上的皱纹,"五级哦。"
"噗——!"
茶水喷溅在名册上,墨迹晕开成一片幽蓝。
花生大士的胡子抖得像风中的枯草,他顾不得擦拭,一把抓住静姝的手腕。
那腕子细得仿佛一折就断,皮肤下却隐隐有银光流动。
"五级?!"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,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静姝的一双桃花眼上——那眼睛和当年的汀兰有七分相似。
堂内骤然寂静。
"千真万确呢~"静姝笑嘻嘻地转了个圈,纱裙旋开时带起一阵香风,"我也没想到呢!"
老人知道,当今天下,神力达到五级的,除了“十大帝子”,几乎再无他人。
那这个姑娘是——
花生大士喉结滚动,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,在名册上重重划下一道金痕——那是登记五级神力者时才用的辰砂墨。
"宁丫头?"
"四级。"宁芙抱剑而立,剑穗上的冰玉坠子纹丝不动。
"雀翎丫头?"
雀翎指尖凝出一滴悬浮的水珠:"也是四级。"
老人微微颔首,笔锋转向最后的空白处,这个结果倒在预料之中。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李当归身上。
"一级。"少年挠了挠头苦笑道,"我也算是‘天纵奇才’了......"
花生大士的胡须突然无风自动。
老人枯瘦的手指停在名册某处——那里有个被茶水晕开的墨点,形状恰似当年李怀璋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