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下意识往后退。
陈雪梅嚎完这句,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
高大山望着她泛红的眼尾,想伸手扶住她。
却见陈雪梅突然转身跑回院子,木门“砰”地关上。
门板上的木牌被震得脱落,\"啪\"地摔在雪地上。
人群里发出几声叹息。
“唉,雪梅妹子骂得对,俺们就是群软蛋……”
“要我说,青山就不该不被抓!”
人群里响起附和声,却又很快低落下去——骂归骂,谁也没胆子去公社说理。
高大山听着这些话,心里像塞了团乱麻。
“要是有仁叔回来知道了,怕是要去公社拼命……”
“拼啥命,有用吗?”
另一个声音接话,“前年老李家儿子被划成右派,去公社闹了三场,现在还在牛棚里喂猪呢。”
这话像兜头浇了盆冰水。
“都给我闭嘴!”高大山突然吼了一嗓子。
众人又陷入沉默。
在这种时候说丧气话,无意识在雪上加霜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们说的是实话。
“现在说这些有啥用?咱们得干点实在的!”
他话音未落,目光突然扫过人群,猛地皱起眉头。
他这会儿才注意到,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王炮头和铁蛋。
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他们两个居然不在。
“王炮头和铁蛋呢?”
他向众人问道,“这么大动静,他俩咋没露面?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“没见着。”
“我也没见着……”
高大山拔腿就往村西头跑。
王炮头的土坯房孤零零立在山脚。
他推门进去,只见老人盘腿坐在炕上,悠然自得的喝着酒。
“王炮头!”高大山气喘吁吁,“您咋还在这儿喝呢,青山被抓了,咱们得想想办法!”
王炮头眼皮都没抬:“急什么,我早知道了。”
“那您咋还在这儿喝酒?”高大山急得直跺脚。
王炮头耸了耸肩,“不然我应该干啥?”
高大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,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冷静。
目光四下搜寻一下,他这才发现,屋子里没有铁蛋的身影。
“炮儿叔,铁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