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你家使坏,现在会不会不一样?”
陈青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:“在你眼里,你做错的就只有这些吗?屯子饿死的人,你都半点没想起来?”
赵德贵的棉袄被冷汗彻底浸湿,像块浸了水的抹布贴在身上。
“你难道想当好人?”
“你想当英雄?”
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,“去你家砸你家门,欺负你妹妹的人可都是他们!你居然是为了那群白眼狼!?”
见陈青山没有回答,他突然露出苦笑。
“呵呵……我当年刚当大队长时,也想让大伙吃饱饭啊!”
“第一年灾荒,我把公社分的粮食掺了麦麸子,偷偷分给各户——”
他抬头望着陈青山,眼里全是血丝,“可第二天他们吃饱了就跑去公社举报我!地委来查时,是他们举着红宝书喊‘打倒瞒产私分’!”
“你以为现在你给他们肉吃,他们就把你当恩人?”
“带走!”马保国眉头一皱,“你们还不把他带走,让他在这儿继续讲他的歪理?”
联防队员再次架起赵德贵时,他突然盯着陈青山的眼睛,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
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他的声音无力了下来。
“陈青山,别想着做好人,好人没好报。”
“这就是个轮回。”
“他们现在敬重你爱戴你,等灾年过了,政策变了,你再这样对他们,他们又开始恨你。”
“我当年就是这么上来的,现在被卸磨杀驴。”
“等下一个被卸磨的就是你——”
“砰”的一声,礼堂木门被风雪撞开。
赵德贵的声音消失在刺骨的寒风里。
礼堂安静了下来。
陈青山望着台上马保国正热情地握着县纪委干事的手。
他袖口的上海表在晨光里泛着冷光——那是赵德贵送他的第三块表。
此刻他还戴着,正准确地走着时间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