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一片死寂。/w*a′x?s\w`.*c~o`m?
陈青山打破了沉默:“王建军,我问你。如果没有这杆枪放在门口,你还会进山吗?”
王建军被问得一愣,似乎没明白陈青山为什么问这个。
他下意识地回忆着早上的情景,眼神迷茫:“没……没有枪?那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迟疑了一下,最终摇了摇头。
“应该不会吧。我虽然憋着气,但山里那么危险,空着手进去不是找死吗?我又不傻。”
“哦?”
陈青山的眼神锐利起来,“那你为什么觉得有了枪就敢去了?你以前摸过枪吗?你知道怎么打猎吗?”
“我……我没摸过真枪,就打靶场玩过气枪……”
王建军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但……但我听说,打猎只要有枪,砰的一下,猎物就倒了。”
“听说?谁跟你说的?”陈青山皱起眉头。
“谁告诉你打猎很简单?‘只要有枪谁都能打到猎物’?这种话,是谁灌输给你的?”
王建军眼神躲闪,似乎不敢说。
“说!”
陈青山向前一步,“都到这份上了,还藏着掖着?!谁跟你说的这种混账话?实话实说!”
屋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。!y¢o,u,p\i+n^b.o+o^k?.?c~o,m/
在陈青山锐利如刀的目光逼视下,王建军低下头。
“是……是援朝……孙援朝……”
“什么?!”高大山第一个跳了起来。
王建军点了点头,“昨天下午,晓曼跟我说了在屯口发生的事,我听了特别生气,觉得……觉得你们太欺负人了,看不起我们知青……”
“晚上回去,心里憋得慌,就跟援朝说了……他就安慰我,说山里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,打猎其实就那么回事,只要有杆枪,是个人都能打……”
“他还说,”他看了眼陈青山,“你现在能在屯子里吆五喝六,也就是靠着运气好打了几个牲口,咱们要是也去,也能让你们高看一眼。”
“然后呢?”陈青山声音冰冷。
“然后……然后今天早上,就在屋门口,看到了这杆枪。”
王建军指着那杆坏枪,“我以为……以为是老天爷都在帮我,我就拿上了……”
高大山猛的一拍大腿,气的浑身发抖:“他孙援朝跟你这么说的?!那他妈的他今天下午我们问他知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,他一口咬定不知道!说今早起来就没见着你们!”
“还他妈不耐烦,嫌我们烦!他明明知道你们要去打猎!他明明知道!!”
铁蛋狠狠啐了一口:“呸!这个白眼狼!闷葫芦憋着坏水呢!”
“操!这孙子!他想干嘛?!”
“这他妈是故意把你们往死路上推啊!”
陈青山弯腰拿起那杆坏枪,在手里掂了掂。′咸·鱼/墈*书,王· `毋?错\内¢容\
“我看,这把枪也是他干的,出现的时机太巧了。它偏偏就在你最需要武器证明自己的时候,出现在你们门口。”
“它偏偏就是一把打不响的废铁。”
王建军听着众人的怒骂,也缓过劲儿来了。
他脸色由白转青,再由青转白,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援朝他……他为什么要害我?为什么要害我们?我们是同学!是一起下乡的同志啊!他没有理由!没有理由的!”
“没有理由?”
陈青山锐利的目光扫过王建军和赵晓曼惊骇的脸。
“我给你们想个理由,他大概是不想再待在这个穷山沟里了。从他来的那天起,我就没见过他有过一丝笑脸,我还记得他刚来时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,他根本不想来!”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你们两个在山上出了事,死了,或者重伤残疾……作为同批下乡的知青,目睹了‘惨剧’的发生,无法再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……他是不是就有了一个最正当、最无可辩驳的理由,申请返城?”
王建军顿时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僵住了:“返城……返城……就为了……为了这个?”
陈青山继续说:“而且,我现在甚至怀疑,你们俩跟屯里乡亲们的关系,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僵?”
“你们刚来时虽然有点格格不入,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人嫌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