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正巧砸在报废的柴油机上。

金属的碰撞声中，他突然眼睛一亮：“把这柴油机的曲轴拆下来，和铣床的传动装置拼在一起！”

深夜的机械厂灯火通明。

“秦厂长，铁矿石来了！”

小徒弟推着板车跑来。

秦阳点点头，将几块暗红色的铁矿石投进炉膛。

这矿石杂质太多，他特意让人去拿了用铁矿场的尾矿砂。

鼓风机由西个战士轮流摇动手柄，铁管里喷出的热风让炉温骤然升高。

他盯着炉口窜起的蓝白色火焰，喉咙发紧。

“温度够了！”

秦阳扯下破布缠在手上，抄起铁棍撬开炉门。

暗红的铁水缓缓流出，却在模具里凝结成粗糙的疙瘩。

他蹲下身，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残渣，在月光下仔细观察：“硫含量太高，得加石灰造渣。”

“厂长，要不你先休息吧，大伙都忙了一宿，累得够呛的。”

张钢铁有点心疼地说道。

“你们先去休息，我再试最后一炉。”

“好，我们陪着你！”

张钢铁回答的很坚决。

秦阳掀开帆布，露出新砌的反射炉。

他改良了炉型，在进料口加装了陶制滤网。

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，银亮的钢水终于如溪流般注入模具，冷却后用锉刀划过，火星迸溅的脆响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。

“成功了！”

张钢铁跳起来，军帽甩进了煤堆。

秦阳却顾不上欢呼，迅速将钢锭敲成块。

秦阳忽然笑出声：“比我预想的快多了！”

他转身拍了拍张钢铁的肩膀，“到时候我们把56式那些武器的生产线全部搬到这里来，那就可以大规模生产了。”

“师长，政委把兵工厂建成了！”

江涛喝茶的手猛地一颤，滚烫的茶水泼在绑腿上都浑然不觉。

当指尖触到通讯员送过来提炼的钢块时候，他突然笑出声，带着哽咽的笑声惊飞了梁上的麻雀。

他仿佛看到秦阳那个倔强的身影，穿着一身破旧衣服，站在图纸堆里大声争论炉温参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