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们先是死寂，然后爆发出混乱的议论。

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将课本撕成碎片，那些印着 “大东亚共荣”的纸页在课桌间飞舞。

川崎重工的车间里，车床的轰鸣声戛然而止。

工人们举着油污的双手站在原地，广播里的 “终战” 二字像块冰投进滚油。

终于不用没日没夜地加班了。

有个老工匠蹲在地上哭起来，他的两个儿子死在了战场上。

小儿子的骨灰昨天刚送到家。

东京警视厅的值班室里，警官们举着电话听筒发愣。

有市民打来电话问：“真的不用再防空演习了吗？”

……

金陵夫子庙的残垣断壁间。

十几个鬼子兵正蜷缩在破庙里煮土豆。

收音机里突然传出天皇的声音。

带队的军曹手里的搪瓷碗 “哐当” 落地，土豆滚进泥水里。

他猛地扯掉军帽，露出光秃秃的头顶，对着东京的方向跪下，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鲜血：“完了……全都完了……”

旁边的年轻士兵突然抱头大哭，可能也回不去京都的樱花巷了。

有个上等兵掏出“武运长久”的旗子，从城墙上跳了下去……

山城的街道上，报童的号外声刺破晨雾：“鬼子投降了！天皇广播投降了！”

挑着担子的货郎突然扔下扁担。

抓起铜锣就敲，“哐哐” 的响声里，茶馆的客人掀翻桌子往外跑。

有人爬上屋顶挥舞着草帽，有人把孩子举过头顶。

闪北的窑洞前，纺车的嗡嗡声突然停了。

妇女们举着刚织好的棉布欢呼。

孩子们把红缨枪扛在肩上列队游行，战士们的口号声震得山响……

华中的炮楼里，鬼子的机枪手正对着收音机发呆。

天皇的声音还没结束，一个鬼子举起了手枪，对准了脑门，砰的一声……

枪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。

长江边，渔民们把船划到江心，对着下游烧纸。

那些纸钱飘在水面上，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，飞向金陵的方向。

有个老头突然跳进江水，游了三十米才露出头，举着拳头大喊：“俺儿，鬼子投降了！你瞑目吧！”

岸边的人跟着喊，回声在江面上传出很远，惊起的鱼群跃出水面，在夕阳下闪着银光。

当夜幕降临时，华夏大地上的灯火比任何时候都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