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等着。
辛夷吃完熏鱼,感受到另一道胶着视线。不过比起之前的那道,这次的主人离她更近,于是她擡起头望向身侧青年,“好巧啊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她不脸盲,当然认出了身侧坐着的俊逸青年,正是被她在湖边踩烂灯笼的那一个。当时她有些过意不去,还把手中的糖画赔给了他。席令仪看着女子那张姝丽面颊,听到她红唇间吐出的话,心中竟然漫开丝缕愕然与惊喜。她、她竟然还记得他。而且今日宫宴还那么凑巧的坐在他身边,是不是说明,他们两个之间其实冥冥之中有些缘分。辛夷见他呆愣愣的,许久没说话,忍不住潋滟着眼波轻笑,“郎君这么盯着奴家看,莫不是再见倾心,情难自抑?”席令仪不由被问住了,一张俊逸玉面微红。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姑娘,但尽管心神有些激荡,还是努力克制,“是很巧,上次见面仓促,还没来得及问过姑娘芳名。”“辛夷,辛夷花的辛夷。”昭华听见两个人说话,也忍不住好奇,“怎么回事,你和探花郎也认识?”于是辛夷就把之前两人偶遇的经过,跟昭华粗略解释了一遍,接着得到了对方调侃且意味深长的眼神。她哪里会看不懂长公主在想些什么。但八竿子打不着且根本没影的事,也犯不着多做解释,省得越描越黑。宴席过了一半,斜对面的萧成策频频望过来。而每次对方望过来的时候,辛夷都会更刻意的与身侧青年说话亲近。席令仪察觉到不对劲,终于询问,“你看上去很讨厌萧将军,难道是从前有什么过节?”辛夷就点点头,“看到那个人了么,就是他喜新厌旧,为了妾室休弃得我。”话音落下,青年望向她的眼神蓦然变得无比震惊,然后沉默了许久。不过最终还是答道,“当断则断,早点和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辛夷深以为然。回想起离府那天萧成策愤怒铁青的脸,心中舒坦,连唇边笑意都浓郁了不少,“那是自然,此等莽夫根本配不上我。”席令仪也莞尔,默默无声地给她夹了块白糖糕。辛夷对这一切却之不恭,尤其是想到萧成策的眼睛正喷火的看着,酒樽里的玉酿越喝越开心,到宴席结束的时候,已经是醉意上头,有些看不稳路。还是席令仪伸手扶住她。可惜冤家路窄,还没走出多远,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扯得一个踉跄。辛夷差点没忍住骂人,尤其是在看到对方的脸后。萧成策已经忍完整场宫宴,好不容易等到两人走到僻静处,这才瞅准时机冲上来。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揍席令仪,但他的话里还是夹枪带棒,阴寒着脸色讥讽,“果然有本事,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攀上一个。怎么,谢漱已经不够你用的了吗?”辛夷也笑了:“攀谁都不攀你,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是自己没有魅力?” 说着转头望向身侧青年,故意抛了个媚眼,反正姓萧的绿帽子也不是戴一次两次了,戴着戴着就会习惯的。“探花郎。”这个称呼把席令仪喊愣了,他不是没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,但只有她的语调冷淡又温柔,还带着点点促狭。“我头好晕,能不能麻烦你抱我一段路?”想隔应前夫是真的,醉意上头也是真的,刚才玉酿喝得太多,此刻两条腿都绵软得不听使唤。能强撑着和萧成策吵架,纯粹是她的好胜心在作祟。当然,如果身边只有萧成策的话。那她会选择爬着回去。几乎是身子被打横抱起的瞬间,辛夷用仅存的理智,听清楚了身后人说出的话。这次对方终于肯低下头,不惜舍弃自己的尊严与骄傲,试图挽回她,“白辛夷!我们和好罢,你回来将军府,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。”“好啊,那你求我。”她醉意朦胧的透过青年肩膀,红唇微扯,望向身后男人,“求我。”萧成策的声音已经咬牙切齿,但最终还是屈辱道,“求你。”辛夷于是笑起来,“我拒绝。”……宫墙外头,原本停着的车撵已经陆续离开。只有那个身量挺拔的少年还在等着,他站在马车旁边,漆黑眼眸径直望向宫门方向,眉头也越蹙越深。终于,在耐心告罄之前,看到了辛夷的身影。不过是被朱红衣袍的青年抱着回来的,她醉得厉害,两道藕臂还依赖的揽住对方脖颈,就连发烫的脸颊都贴在青年胸膛上。嘴里头哼哼唧唧的,不知道说着什么混账话。将青年耳根都撩拨得微微泛红。谢漱强压着怒意走过去的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