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觉。但她还是本能觉得,那个叫秦墨的少年给她一种骨子里就很阴森的感觉,绝没有表面那样无害。
至于他和自己妾室的关系,就不是她这个外人可以评判的了。辛夷收整好心情,提步走过去。绕过倒在地上的琉璃屏风,在桌案前的那张罗汉床上坐下。不过片刻功夫,卿衡就已经将原本散乱的棋盘重新摆好。看上去很是爽利工整,就跟他的人一样。但辛夷其实并不爱下棋,简单来说就是她对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没什么兴趣。哪怕是听个戏折子,都比这个有意思。但怎么说呢。好歹也当过一个小世界的世家闺秀,要说跟卿衡对弈,肯定也是能糊弄一下的。她心底默默吐槽着,手指却无意识拨弄着系在腰间的玉佩,玉石撞击着发出泠泠轻响。引得青年目光也望过去。辛夷感知到他的探究视线,羞赧笑了一下。停止拨弄玉佩的动作,解释道,“这是鸳鸯佩,缀了好几种玉石,花里胡哨的所以有点响。”这是她前些日子在街边摊贩上买的,分开的两块胭脂色玉石,合起来是个完整的鸳鸯图案。其实不值几个钱,一般是图新鲜的年轻恋人买来戴,算是仙洲里比较时兴的小玩意儿。卿衡听她这么解释,倒是难得沉默片刻。 他恍惚回想起很多年以前,师妹也曾经送给过他一块这样的鸳鸯佩,不过早就不知道被遗弃在哪个角落里了。所以最终只是情绪晦涩着,点头说了句,“你和夫君的感情很好。”辛夷当然知道他在伤感些什么。这块鸳鸯佩也是她特意戴过来给他看的,既然对方准备睹物思人,那不如选择成全,让他陷在回忆里难过个彻底。于是她假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,脸上露出浅浅甜蜜的笑。仿佛提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眼神发亮,忍不住满心雀跃,“是啊,当然感情很好啦!不然怎么会愿意结为道侣?”其实算上今天,她跟卿衡才见第三面。但她却没有任何设防,不仅粗略介绍了自己的过往经历,还说了为什么会过来参加这次的仙洲盛会。卿衡听得很入神。尤其嗅到她衣袖间淡淡的木樨花香,还有她笑起来的时候,发间颤动的海棠步摇。师妹身上也有木樨花香。师妹也喜欢簪这样的海棠步摇。她真的很像师妹。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样貌,为什么总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?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思念成疾?在他们对弈谈话的过程中。陆展仪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,但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,因为他发现,师尊对那个少女似乎异常宽容。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,看她看到眸光微怔。眼底暗流涌动的情愫近乎温柔,根本不像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少女,反而像……像是喜欢她。可这位阿灵姑娘有夫君啊!就算师尊想要从师娘亡逝的伤痛中走出来,也不能挑这么一个有夫之妇啊!而且他左看右看,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。样貌只能称得上俏丽清秀,但放在仙洲里,简直一抓一大把。陆展仪由衷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。但他发现下棋过程中,少女每次苦恼着试图耍赖的时候,师尊看她的眼神都温柔得不像话,甚至做出了主动让棋的举动。“……”这待遇,就算是把青云宗的师叔师伯们全部加起来,也从来没有过。他们掌门仙尊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,做人做事向来最守规矩,无论谁来都不例外。可今天,这是他第几次为了阿灵姑娘破例了?陆展仪很想说话。陆展仪欲言又止。怎么办啊?阿灵姑娘可是有夫君的,师尊就算再伤心,也莫要做出破坏旁人夫妻关系的事。等到他们对弈结束之后,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。身下的罗汉床实在太硬,下棋的时候全神贯注还不觉得,眼下真要站起身了,辛夷才惊觉硌得有些屁股疼。卿衡提议送她回去。辛夷克制住自己想揉胯骨的手,抿出浅笑,用很懵懂纯粹的表情朝他点了点头,“好呀。”与此同时,天阴欲雪。客栈的竹林之外,戴着银面的蓝裳青年正打算再次出去寻人,结果脚步刚要擡起来,就看着并肩而行的一对男女。他眯了眯漆眸。看到少女在客栈前面停下脚步,仰起头笑着朝对方说了句什么,这才恋恋不舍的跟他挥手告别。微生澜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转身。看着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,眉梢眼角还挂着没有消融的笑,心里忽然滋生出一种莫名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