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好感度没有下降,辛夷真会产生自我怀疑。
于此同时,另一边的殿阁也有人在说话。坐在榻上的秾丽少年是融光,负手站在窗棂前的则是济慈。片刻前,济慈刚让医修替他诊治过。所幸身体没什么大碍,那日也只是怒极攻心才会吐血,但济慈还是忍不住叮嘱,“你的涅槃劫期应该就在这两日了,仔细顾虑身子,不要再莽撞行事,就算有什么想做的也等到渡劫结束之后。”凤凰一族的渡劫并非小事,而且凤凰蛋就难以孕育,再加上灵脉枯竭,这千百年间更是有数不清的凤凰因为涅槃失败而陨落。不说旁人,融光的母亲就算是其中一个。他话落,少年却抿着唇没什么反应。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,济慈只好叹息着换了个话头,“你还在想玉荒的道侣?她既然无意于殿下,何不摒弃了看看旁人?”果然,这边话音刚落,那边少年就有了反应。但脸上的神色却说不出多么好看,而是俊脸苍白,漂亮的漆眸中显出几分郁气。——他确实在想辛夷。不止是白天会想到,就连晚上梦里也会想,那些纠缠了他许多年的梦魇越来越真实,越来越清晰。就像曾经发生过那样,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苏醒。他甚至梦到了玉荒。青年微微笑着,神色平静地挑衅他,“我们有两百多年的夫妻情分,殿下有什么?就算被迫与你双修又如何,狐族本就不甚在意贞洁。”“你敢杀我么?你敢当着她的面对我动手么?”他当然不敢。就像他自以为得了点儿辛夷的喜欢,就能和她的夫君相提并论,实际上是鱼目与珍珠的区别。因为她最在意的那个,永远是玉荒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?他想要的,总会千方百计的得到。晚风拂过,天边泛起云霞。大半个时辰过去,水榭里的鱼已经被辛夷喂得肚皮滚圆,她刚想拍拍手心碎屑从椅子上站起来,就有侍女特意过来殿阁中寻她。“尊者在雁华亭中等姑娘,说是有要事相商,姑娘莫要耽搁,这就随我过去罢。”济慈?他找她做什么?难不成是为了那日的事情。虽然心中有些疑虑,但辛夷略微思索还是爽快答应。毕竟眼下她在旁人的地盘上,断然没有推三阻四不去赴约,故意拿乔的道理。但尽管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,等到她踏进凉亭之后,还是蓦然一怔,好半天没能开口说话。因为约她过来的根本就不是济慈,而是融光。少年似乎完全忘记了那日佛水窟边的龃龉,艳丽薄唇勾起,用那把乖软的嗓音喊了句,“姐姐。”然后趁她愣神的间隙,伸手揽过纤细腰肢,埋首在她颈窝处委屈轻咬,“姐姐,你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