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了起来。
他笑起来时眉眼舒展,绯衣玉带在夏日树荫里勾勒出矜贵秾艳,是真正的风流潇洒飒沓不羁。闻如风见他笑,还以为他心情好,于是也跟着笑起来。扶山安静地站在谢观澜身后,半垂下头,默默为他点了个蜡。他家世子爷爱笑。心情不错时会笑,杀人时也会笑。显然现在的笑属于后者……谢观澜忽然不笑了。他冷冷道:“你也配?”闻如风愣了愣,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,“什么?”谢观澜眉骨下压,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和恶意,“自称继兄,你也配?”闻如风张了张嘴。这个人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,怎么突然就翻脸了?谢观澜捻着鹅黄穗子,嗓音低沉冷冽,“我父亲与天子同宗,从龙之功战绩赫赫,十三岁便被封为镇北王。外祖一家承袭公爵之位,书香名门百年清贵,母妃从出生起就受封郡主。闻公子何德何能,敢与某,称一声兄弟?”谢观澜的政绩和军功实在耀耀夺目。素日里又常是一副温良谦恭的姿态。以至于让人忘记了,他拥有多么显赫高贵的出身。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。恐怖的威压自他周身散开,闻如风的双肩犹如负重千斤。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,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。他渐渐弯了脊梁软了膝盖,最后竟“扑通”一声,狼狈地跪倒在了谢观澜的面前。他颤声,“世子爷恕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