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星落。
闻星落前脚刚回来,后脚就听见丫鬟禀报世子爷来了。翠翠紧张,“小姐,该不会是世子爷发现咱们调换了攒盒吧?”闻星落咬了咬唇瓣。他又不吃糖糕,他是怎么发现的?她踢掉软鞋爬上床榻,迅速从两边的金钩上解下帷帐,“你就说我睡了——”“睡了?”清越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。珠帘晃动,谢观澜踏进了内室。闻星落僵了僵。她保持着跪坐在榻上姿势,手里还拽着帷幔。对上谢观澜的眼,她尴尬,“我是说,这个时辰,想必祖母已经睡了……长兄怎么突然来我院子里了?翠翠,看茶。”谢观澜将她心虚闪躲的模样尽收眼底。小姑娘性子腼腆,送他香囊也只敢悄悄地送,现下不敢见他,是害羞。他知道她脸皮薄,于是故意没提香囊的事,只从怀袖里取出那封密信递给她。闻星落看他一眼。他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吗?她接过信,逐字逐句看到末尾。闻青松死了。闻家兄妹受不住太守府的囚困,三个人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,终于在前夜对闻青松下了手。闻如风负责捂住闻青松的嘴,闻如云负责控制住他那只完好的手臂,闻月引拿着匕首,无视闻青松不敢置信的目光,捅进了他的小腹。可她一个弱女子,本就没什么力气,因此那一刀未能毙命。她满手是血,将匕首塞进闻如风的手里,崩溃道:“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弑父的罪名?!二位兄长也有份才是!”闻如风浑身发抖。他握着匕首,盯着蜷曲抽搐的父亲,颤栗着不敢下手。闻青松强忍疼痛,绝望哀嚎,“风儿,为父……为父是你的亲爹啊!你们……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?!”“爹……”闻如风也跟着哭。闻月引忍不住推了他一把,“大哥!”闻如风双手发抖,哽咽道:“我们知道父亲疼我们,可是您不死,死的就是我们!您就再疼爱疼爱我们吧!‘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’,您就用性命,最后再为我们再铺一次路吧!”他闭上眼,狠心将匕首送进了闻青松的腹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