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吧。”

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
孟弦野搭着车窗沿，忽然笑了：“每次都说谢谢啊！”

“......”清筠反应过来上次他送自己，也是这个台词。

可是出于礼貌该说什么呢。

孟弦野欣赏着她的窘迫，很满意：“下次约。”

“学校见。”她认真地挥手，跑进楼道。

孟弦野原地未动，摸出烟，随后手机响一下。

他点亮屏幕看见朱迪头像的对话框下写着：

【谢谢你的外套，明天还给你。】

孟弦野深吸口烟，吐出，忽然唇边有笑意漾开。

【不急。】

————

王艳这几天家里有事，请两天假回老家。

所以清筠推开家门的时候，房间里静悄悄的，空旷冷清。

她洗过澡，脖子下的过敏红疹有些痒，她打开电脑登入facbook，外网的弹窗显示一则全英新闻。

清筠点进去，标题是血淋淋的怪异字符：【来自恶魔的凝视。】

清筠刚要点链接，哥哥的视频弹进来。

叶清涵在东海岸线的马萨诸塞州，屏幕里清隽的眉眼有些担忧：“你还没睡觉？”

“学校组织教师节活动，回来得晚，”清筠穿着卡通睡衣落座电脑前，屏幕那端阳光炽烈，“哥，你怎么没去学校？”

叶清涵舒口气：“我这边己经结业，估计快回国，听咱爷说，他又被请去学校听训话。”

清筠难为情地挠挠头：“老头儿什么都跟你说，总让你们跟着担心。”

叶清涵温暖地笑：“我和咱爷还怕你闯祸吗，就是你自己，总要学会向前走吧，聪明人不能作困兽之斗。”

是啊，那重感情的人呢？

叶清涵是最能与妹妹感同身受的人。

同样是父母，也会分很多等级——次等父母为个人私欲繁衍后代，其实没什么功德可讲；中等父母提供给孩子舒适和富裕的生活，看似参加过孩子大部分人生成长，却对孩子无所知；优等父母是让孩子在漫漫人生中，想起爸妈就会内心温暖充满力量，并有勇气克服困难，心怀希冀地走下去。

而遇见清筠的爸妈是人间幸运。

叶延川有两个儿子，长子叶雲和次子叶霆，大儿子一家都是警察，二儿子夫妻俩早年下海经商，比一线公安还要忙。

清涵的父母经常用生意繁忙为借口疏忽孩子。

而同样是忙得经常熬大夜的叶清筠爸妈，对孩子永远有万分的耐心。

所以那时候清涵花着家里的钱，带着妹妹肆无忌惮地玩。

上天入地，翻腾得清筠花苞般的小姑娘，晒成迈阿密色，又美丽又鲜活，哪怕是年长多岁的男孩子，都会由衷认为清筠有种令人向往的美好。

叶清涵因此没少挨批评。

每次叶霆夫妻训斥儿子，清筠都会见机行事，替哥哥挡炮火，弄得二叔家一脸无奈，跟大哥怨声载道：“这儿子好像给你生的。”

叶雲和煦地笑：“你要这么说，以后就不让清涵回你家了。”

清筠总是笑容甜甜的，哄着憋屈的哥哥：“尼克狐尼克，你被捕了！”

叶清涵捂住心脏：“为什么？伤了你的小心脏？”

......

而这一切都在去年9月份的变故后，割裂，破碎。

清筠敛住眼睑，在摄像头前不说话。

“君君，”清涵柔声唤她，“哥哥不在乎你考得怎么样，我只希望你能坦然地接受生活中一切，风雨也好，繁华也罢，我们最终都会失去，该走的人留不住。”

清筠缓慢抬眸，眼底有恨：“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就该逍遥法外吗？他们配得到宽恕吗？”

清涵神色肃然：“那你就要强大，而不是颓废。”

清筠再次沉默。

“不要再看电脑，挂掉视频迅速关机，上床睡觉，听到没有。”清涵再次嘱咐。

视频被挂断，清筠的脸映着青白的屏幕光怔怔走神。

在大家眼里，她就是个还没成年的、童年幸福的女孩子，家庭悲剧对她该有冲击，情绪波动也属正常，所有人认为，她过阶段就会慢慢自愈。

但没人了解，她那颗幼小又顽强的心里，想的却是——我该怎么复仇。

父亲被虐杀的视频，在事发后挑衅宣战般挂在外网，以示主犯逃脱的威慑力。

鲜血喷溅在镜头上，被弑杀者擦净，彻底激发清筠人性中的恶。

她要作为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