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下去,还得救你。”他蹙眉。
“我好像很麻烦。”郭茵薇搂住他的脖颈,凑到他耳边。
乌邪在前面探路。
孟弦野认真地踩稳脚下,夜里那双眼睛如天狼星明亮。
“嗯,是挺麻烦的。”他想起清筠,像只小尾巴,哭丧着脸问他,会不会嫌弃她是小麻烦。
他忽然笑了笑。
郭茵薇在黑暗里,肆无忌惮地瞧着他的侧颜,看见他唇边的笑意。
陡然间鼻腔里泛起酸:“你明知道我爸爸是杀人犯,为什么还要救我?”
“你杀过人吗?”
“没有。”
他淡淡地笑:“有人跟我讲过,生命面前人人平等,是非对错不该由我来定夺,会有法律来评定的。”
“如果他伤害过你的亲人呢?”
“他就算该死,脏得也不该是你的手,”孟弦野淡声道,“仇恨不是用来折磨自己的,仇恨应该教会你如何更好的爱人。”
郭茵薇的眼圈红了,她放纵着枕在孟弦野的肩上,低喃细语。
“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,在东川乡那个小地方,怀璧其罪招惹来流氓的垂涎,而郭淮就是其中之一,他们西个混混在争夺妈妈的时候,闹出人命案,而我母亲全程目睹行凶过程,那年她才16岁,被彻底吓破胆。”
她的眼泪淌进孟弦野的衣领里。
“后来,郭淮杀掉三个人占有了母亲,并且威胁她,敢说去连同她一起杀掉,他带着母亲逃到北方小城,在偏远的雪村,办了全新的身份户籍,从此改名换姓。”
“在那里,郭淮认识第一个带他走上这条路的人,并且彻底用毒品控制住母亲。”
郭茵薇带着泪:“母亲这一生都怯懦胆小,不敢反抗,也不相信自己能戒毒,她一边痛恨自己屈从于郭淮,可是又盼着郭淮会回来,会带给她钱和货,要养着我,还要用毒续命。”
孟弦野听得懂,一个无依无靠的漂亮女人,胆怯又不够聪明,注定一辈子惨淡收场。
前面,山坡上的水泥路渐隐渐现。
孟弦野抱着她,额前沁出一层薄汗。
他低声问:“那你呢,为什么叛逆?”
“你说怀孕吗?孩子是我喜欢的男生的,”她叹气,“我这辈子再不想像母亲那样,任人安排,听人摆布。”
“你的勇敢用错方向了,”他轻扯下嘴角,“为什么把东西给我?”
“我读过书,明白善恶终有报的道理,”她盯着他看,“我永远记得你说的那句话,命是自己的,怎么能任由他人安排,这半年你对我从来没有逾礼的行为,阿野,你值得人相信。”
身后吵嚷声越来越近,人群在慢慢收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