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再应,转身往小马口中塞了半截胡萝卜。戚礼往更衣室走,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他,步伐有些滞重。
这处马场准备的马术服样式有三套,戚礼没选择最规矩的狩猎夹克,而是简单舒适为主。她换好返身回去,秦明序也换了一套装束。比她更随意,一件牛仔衬衫和马裤长靴。宽肩极撑衣服,白色的裤子绷在他大腿上,肌肉线条随动作隐现,是平时根本察觉不到的粗壮。
秦明序盯着她走近,海军蓝的女式polo衫本来商务成熟,但她年纪未到,脸蛋嫩生生的,偏胸前饱满,马裤勒得腿又首又长,长靴一蹬,整套穿在身上就有种少女故扮熟女的生涩。秦明序上下打量,指骨抵住鼻根狠吸了一口生冷的空气,转过身咳了一声。
操,辣成这样。
戚礼看着他不知想到什么,脸蛋有些粉。他把那匹枣红马牵到她跟前,垂眸看着她,忍不住掐掐她下巴,指尖顺着脖颈扣到锁骨,低头亲了一下柔软的脸肉。
“勾引谁呢。”他不爽。
戚礼脸更红了,小声说:“我没有。”
那马凑上来闻她的手,秦明序抓起她的手放在马鼻子下方熟悉气味,对她说:“它叫罗萨,我给你挑的厩里脾气最好的一只,不用怕。×新?,完;(本·~ˉ神?{站£& ±./首|发-/”
戚礼点点头,叫它:“罗萨。”
罗萨打了个响鼻,眼睛黑亮湿润,睫毛很长。戚礼看着喜欢,顺着它长长的嘴缘反复抚摸,从旁边挑捡了干草喂它。
旁边有位老师傅,西十来岁,负责马场的经营。他牵着一匹通体全黑的骏马,毛发油亮,从眼睛能看出桀骜,名字更嚣张,叫雷霆。
那边戚礼和罗萨交流着感情,秦明序余光注意着戚礼,和师傅聊天,顺手拍了拍雷霆的马肩,招得这匹马不悦地打了个粗气响鼻,明显和罗萨表现的不一样。
师傅见状笑道:“雷霆可不好驯,这次是还想试试?”
“试试也无所谓,但我这次不是冲着它来的。”秦明序说。
师傅看了眼一旁的女孩,心里了然,笑说:“那就别骑了,再摔着你我没法跟秦总交待。”
秦明序随口道:“她不管我。”
给雷霆梳了两下毛,反而让它前腿踢蹬起来。秦明序被它激笑了,食指点点它鼻子,“不识相,你给我等着。”
这会儿日头偏西,再磨下去不是骑马的好时候。秦明序返身拽住戚礼手腕,问她:“上不上?”
戚礼想上,又有点惧,迟疑着点了点头,问他:“你要给我牵吗?”
“想得美。”秦明序嗤笑,拽住马背鞍绳,利落地上了罗萨的马背,在很高的位置朝她伸出手,“上来。”
戚礼把手放进他掌心,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攥紧,下一秒她己天旋地转地换了视角。看清前方是罗萨的耳朵和鬃毛,她紧张地夹紧马身,不敢往地上看,声音都颤了:“好高。”
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,勉强能找回一点安全感。秦明序的手从她腰间穿过,拽紧缰绳,戚礼就紧张地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,抠他的指缝,迫切想扣紧。
她在他怀里害怕的颤抖,不得己依赖他,秦明序爽得不行,他闷笑出声,还要在她最紧张的时候添把火。他一夹马腹,罗萨走动起来,戚礼手脚都软了,回忆起小时候在马上被甩下来的可怕经历,要不是戚磊及时接住她,没准她就断了哪只胳膊哪只腿。
她颤声叫他的名字:“秦明序……”
“嗯?”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得逞地勾起嘴角,“这不是抱着你呢吗。”
她的发丝吹在他脸上,偶尔带过鼻下,香味流转,反而让他心痒痒的。秦明序亲她后颈,终于逗够了,笑着说:“你要是想我们两个从马上摔下去就继续抠我的手。”
戚礼立马松开。
他单手拽着缰绳,另一只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,引导她去拽正确的位置,“这里,抓住了。”
“嗯。”
他又笑:“往前看。”
戚礼终于抬起头,看到天际线处霞光满天,掉在地上铺满金黄。远处是冬季凝固的冻云,蹄下霜满荒原,他们缓慢行进着,在此时此刻,眼前只有孤日单骑一双人的时候,戚礼恍然有种鼓角悲风的苍凉感,而心头唯一一点热血,是彼此给予的。
故国梦遥,寒雁不留,他们是冷月下千里走单骑的异乡人,马背上,他们只能彼此依靠。
戚礼眨了眨温热的眼睛,低头看他紧紧约束在她身前的一双手,手腕有一条伤疤绵延至袖里。她知道他手臂上还有很多条这样的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