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照看着这里,我自己过去。·k+u!a.i·k·a.n!x!s¢w?.¨c,o·m¢”
“是陛下有什么旨意?”推门看见刘元的身影,他径直问道。
“不是陛下,是太后。”刘元说着,捧着木箧双手奉上:“太后命老奴送这个来,说是……给王爷的回礼。”
回礼?他带着疑虑接过,打开后,一对金樽静静躺在那里。
他猛地把木箧合上,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,好好好!他前脚送她一枚玉牌,她后脚就回他一对金樽!
活这么久,还是头一次见生辰礼还有回礼的!
见他变了脸色,刘元不敢多言:“若王爷没有旁的事,老奴就告退了。”
陵渊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“有劳”,待刘元一走,抄起木箧就要往地上砸,举过头顶时,动作突然僵住了。
片刻后,又将木箧缓缓放回了桌上。
元正前后各三日要休假,一到初五,褚云兮便传了陆垣进宫。/k·s′j?x-s!w·.^c!o/m?
“参见太后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褚云兮摆摆手,见他怀里抱着琴:“陆先生,今日召你来,不是要你抚琴的。”
陆垣怔了一下,几步上前:“这不是草民的琴,是草民为太后新斫的。”说着,把琴从琴囊里取出,小心翼翼地摆在她面前。
这琴全身朱漆,应由松山木所制,琴身如同波浪一般,她不由伸出手缓缓从琴身滑过,细滑温润,着实是一床好琴。
陆垣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,见她有流连之意,心中隐隐期待她试音,然而就在触及琴弦时,她却陡然收回了手。
“这琴先生带回去吧。”她坐直了身子:“我本就不爱琴,记得先生刚到褚府时,我便说过。”
陆垣赧然,小声应了一声“是”,默默把琴收了起来。
“先前请先生查的事,可有什么进展?”
“当日永宁塔的方丈是位云游而来的高僧,曾在广南寺讲过佛法,是礼部郎中孙喆举荐的,草民顺着孙喆往下查,暂时并未查出他与瑞亲王等人有什么关联。^狐_恋′文!学. ?无·错,内′容,”
云游的高僧?褚云兮微微皱起了眉,若真是方外之人,为何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恨意?
“太后不必忧心,草民已经着手在查方丈的来处。”
她盯着眼前人,眸光意味不明:“陆先生有这样大的本事,屈居在我小小的国公府,一待就是三年,当真是埋没了。”
“太后恕罪,我并非有意隐瞒,当初得遇太后时,的确是穷途末路,若不是太后心软,我早已横死街头,太后的大恩,陆垣没齿难忘!”
他的话,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三年前,那日她从陈府回家,途经一条小巷,听见外面一阵号哭声,掀开车帘发现,三五个大汉正在围着一人拳打脚踢。
那时她的长姐已经是皇后,父亲担心她的安危,每次出门都派一队护院跟着,她自然不惧,下令把匪徒赶走,然后下了马车。
被打的人当时已经奄奄一息,只看了她一眼,便昏死过去,怀里的琴已经断为两截,他还死死抱着。
她心生怜悯,便将人抬回府里救治,父亲听闻赶了过来,死活要将人送走,情急之下,她便顺口推说要同他学琴。
父亲总希望她能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,偏偏她多年来在琴艺上毫无长进,见她突然来了兴趣,才勉强答应。
那天救回来的人在府里整整养了三个月才见好,她鲜少去看他,直到三个月后他走到她面前告诉自己,他叫陆垣,是一名琴师。
“罢了。”她挥挥手,打断自己的思绪:“前尘旧事不必再提,今日召你来,是有别的事。”
“太后请讲。”
“年后朝廷会开特科,我已为你脱了乐籍,届时你好好考,若是考中了……你所谋求的事,有朝一日或可成真。”
陆垣瞳孔震了一下,难以置信地看向她。
“我知道你想走科举。”她从榻上下来走到他跟前:“可是等你考中进士要多少年?陆垣,你或许有非凡的毅力,但是我,等不起。”
“我需要朝中有人,我自己的人。”
他凝视着她,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个人的变化,她变了,他不知道该称之为野心或者其他,但是她的确不是之前的储云兮了。
两人之间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点明的,就像她当初为什么突然冷落自己,他心知肚明,上次永宁塔的事情后她传自己进宫,他便有预感,自己藏不了多久了。
但是如今她站在他面前说,给他机会,不,是为他创造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