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再提这件事,只指了指餐厅,让她先去吃饭。
裴润要去看老婆和女儿,没在客厅相陪,只有裴玉一个人在楼下。她一边吃饭,一边翻看手机,不知不觉就点开了梁靖森的微信。自从他们在机场分开,他没有联系过她。
渐渐,她往上翻与他的聊天记录,发现在这不算长的几天里,他的态度与以前大不同。六年前,他们聊天,基本都是她在说,右手边的绿色块大片大片的,他那边的白色条短得可怜。偶尔他给她发条语音,她都会激动得听十几遍,心跳加快。
如今他们的对话框逐渐失衡,总由他不断抛出话题,她给出的回复,要么是裹着嗔怨的推拒,要么是夹杂无奈的埋怨,像春日最后一片悬在枝头的薄雪,将融未融。
现在的日子是她六年前不敢想的,但时间过去,她不能停留在原地,他只有比她当初想得到的更爱她,她才有勇气回头。不然,他们中间始终隔着六年的差距,没有成长。
关掉手机,裴玉安静吃饭。
空旷宽敞的公寓,月光穿过落地窗,将梁靖森的身形衬得如同疲惫的雕塑。他深陷在沙发凹陷处,考究的西装布料在夜色中失了姿态,袖管随意折起,领口松垮扯着,两条长腿懒懒交叠,搭在茶几边缘,再无半分外人可见的矜贵雅致。
他又看了眼手机,裴玉没有联系他。
连到家了这种消息都没有。
他指节微蜷,像玩打火机一般,转着手中的手机,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发时间。
叮——
提示音突然荡开,像古寺撞响晨钟,清越悠长的余波首往他脑仁里钻,震得胸腔微微发麻。
他立即转正手机,连点屏幕,眼中激起的光辉又黯然失去。
不是裴玉。
只是一条垃圾短信。
这并非他头一次因为心事睡不着,但今晚,好像尤为漫长。
他嘴角隐晦勾起的弧度唏嘘,点开裴玉的微信,距离分开己经两三个小时,但他还是给了报备消息:[我到家了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