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他注意到周墨海左手小指少了一截,断口处包着与绷带同款的黑色丝线,丝线里渗出的血迹呈暗绿色——分明是浸泡过福尔马林的痕迹。
\"知道为什么选在中央医院吗?\"周墨海突然压低声音,枪管移向监测仪屏幕,\"这栋楼的地基里,还埋着你们国立中央大学医学院的解剖标本。1937年的冬夜,那些泡在酒精里的器官,唱着多美的安魂曲啊。\"
程墨白喉结滚动,想起之前安本教授临死前塞给他的怀表,表盖内已经被自己贴上程墨青失踪前穿着学士服的相片。此刻相片上的笑容正在铂金丝的反光中扭曲,变成实验台上青蛙被固定时的痉挛表情。他攥紧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,铝制胸件硌着掌纹,金属凉意顺着指节爬上手臂,在晨雾中凝成细密的冰珠。
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哀鸣,声波震得玻璃发出裂帛般的脆响。程墨白看见周墨海镜片上的反光里,自己的倒影正被切割成无数碎片,每片碎片上都映着弟弟嵌满铂金丝的脸——那分明是731部队人体实验记录片里,那些被开颅后植入电极的\"马路大\"临死前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