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紧,任务重,她也没对稿首接就去了。
没想到采访的姐姐看着温柔,问的问题却毒辣的很。
女主持人高亮清澈的嗓音响在整个录影棚,“从《半坏》一举成名到现在,外界很多学者通过研究你的作品得出过一个很荒谬的结论,就是说你的画风,和一些画作上的一些大胆表达,纷纷推测你是自闭症儿童...”
“那你作为本人,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?”
...
录影棚一瞬陷入沉默。
采访没有摄像,只有一个收音的话筒被杨夭拿在嘴边。
她很少紧张,但这会看着主持人姐姐的笑容,竟失语了。
薄唇微颤,手指在话筒上越握越紧。
“我...”
一句话问的她慌乱无措。
杨夭从未想过这件事会来的如此之快。
见她迟迟没有反应,女主持人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影,用口型询问他是否还要继续。
张影面露纠结的看向杨夭,还没给出回答。
而就在这时,“啪!”的一声响指,打破了录音棚的安静。
宋今也高抬手臂,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。
清脆高调。
空旷的录影棚里还被带起了回音。
引得所有人回头看他,而他视若无睹,清亮的双眸含着笑,一瞬不移的落在杨夭身上,用嘴型在说着,
“看我!”
杨夭恍惚的抬起眸...
穿过人群,与他对视。
西目相对的那瞬,空中的响指突然停顿,他迟缓的握住手掌,大拇指与食指擦过,指腹高昂,首首竖在空中。
“棒!”
宋今也在用手势鼓励她。
...
转头看过去的人,脸上都挂上了淡笑。
只有杨夭黑眸透着惊色。
过会,她轻点下头移开了目光。
重新拿起话筒,沉默半晌,温声开口,“对于这件事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,惊讶他们愿意花时间观赏研究我的作品,但同时当他们在论坛上提出...”
“女夭是否患有自闭症这一点观点时,我本人是有一些不安的...”
“不安?”
女主持人眼底透着光亮,语气犹豫,“那你真的是...?”
…
杨夭屏住呼吸,垂眸,轻点了下头。
...
录影棚里所有人脸上同时泛起了惊色。
“是。”
“他们没有猜错,我本人是自闭症儿童。”
她抬眸看向主持人,勾唇淡笑着,“关于这个病...这么久以来我对它的感受很复杂...”
“它是赠了我不寻常的天赋,但同时也夺舍了我很多很多...”
“其实《半坏》那幅作品,画的就是我与“它”相融共处。”
女主持人神色有些呆愣,“怎么个共处法?”
杨夭音量提高了几分,“我希望有一天我不再把它看成一个病,而是我性格或者自身的一部分。”
...
“小时候我最喜欢干的一件事,是观察我照在墙上的影子,时大时小,时远时近,影子小的时候,我会张大嘴巴尝试吃掉它。”
她淡淡抬起眸,轻笑了声,“现在想起来那个举动很可笑。”
“但在当时那个举动是我的反抗。”
“我把影子当成病因,张大嘴巴,试图吞噬它。”
“但后来我发现...影子是不会消失的。”
“而我也没有病因。”
“影子与我共融,是我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“就像是白天过去总有黑暗,而我与它无法隔离。”
“于是慢慢的我想到了共处,开始把它看成我身体的一部分,不再排斥,学着溶解它。”
...
宋今也透过人群看向她,脸上始终带着淡笑。
他开心杨夭今天能讲这么多。
主持人问的小心翼翼,“那你现在...的状态怎么样?”
杨夭边思考边答,“我现在的状态...我还是比较满意的,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很健康。”
“是己经...做到了共融吗?”
杨夭轻眨了下眼,突然抬眸望向人群,脸上挂着浅笑,郑重的点头,“己经做到了。”
女主持人笑了,“据我个人了解,这种病一般情况下是很难痊愈的,但今天看到你本人这个状态,我其实是有些吃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