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岁喜没有回应,那声痛苦的呜咽仿佛秦时愿的错觉,车子几乎没遇到红灯,一路畅通开到了熙堂街34号。!x^d+d/s_h.u¨.`c+o~m,
车子停了下来,祝岁喜依旧没有声响,秦时愿在驾驶位上转身,因为视线没有看到她的身影,他索性下了车,打开后座车门,看到她几乎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缩在前座和后座的空隙里。
她身上散发着的悲伤在刹那间击中了秦时愿,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过了几秒,他蹲下身:“你想下车吗?”
祝岁喜没有说话。
“如果你不想回去,我可以继续开车。”他试探着问,“你想去哪里?”
祝岁喜听到了他的声音,但此时此刻,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只猛兽即将冲出来,她极力和那只猛兽对抗着,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秦时愿:“回家,我回家。”
她从那个缝隙里坐起来,双腿酸胀疼痛,秦时愿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扶住,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
祝岁喜很想说需要,但开口却是:“不用,我没事。”
昏沉的夜色下,秦时愿看到她额头细密的汗珠,以及她眼睛里极力克制的痛楚。
“秦时愿,回去吧。”祝岁喜开了门,她抓着门把手,同样看到他隐含着担忧的双眸,还是说了一句,“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。^y/u`e¨d+u.d^i?.~c-o~m?”
“好,我会走。”他说,“你先进去,有任何事情,任何时候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我会。”祝岁喜声音低了下来,“如果需要的话,我真的会。”
秦时愿无比认真地看着她:“我没有跟你开玩笑。”
大门关上了。
祝岁喜靠着门,膝盖疼得似乎连半步路都走不了了,她靠着门坐下来,呼吸急促,身体好像处在两个极端,她的腰部以上像在烈火中烧灼,腰部以下像浸泡在寒冰中,极致的冷和极致的热之间,是痒,是无法疏解的痒,像千万只小虫在伤口中的爬行而过,她的身体战栗着,浑身都使不上什么劲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浑身像被水淋过一样,冷风吹过,她浑身的汗毛竖起来,接连打了几个寒颤,身体里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灼热。
她站起来,摸着黑走到右侧一间小小的房子,这间房是特制的指纹锁,上面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。
她进了这扇门,隔绝了屋外的一切动静,站在全然漆黑的房子里,一股又一股的冷气往她身上打,最初的战栗过后,这里的冷气很好的跟她身体里的灼烧得到了中和。
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,她在这个静谧得让人有些恐惧的房子里发出了一声轻笑,而后她缓缓地,轻车熟路地往右侧走了三步,按下了墙上的开关。*微`趣+晓,说? .追¨最′歆!漳~踕·
隐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,她从黑暗中走过去,像走过很多次一样走下门后的楼梯,到达更为漆黑的地下室,那里的空气更加冰冷,空气中隐隐游荡着一股发霉的味道,却让她找到了一丝归属感。
这个长宽高皆两米的地下室中央,只放着一把像极了轮椅的椅子。
祝岁喜走过去,坐在了椅子上,头微微后仰,双脚放在脚踏上,双手放在扶手上,然后摁下开关,很快,她的双手,双脚,以及脖子就被冰凉的东西禁锢住了。
紧接着,她的头顶突然闪了几下绿光,下一刻,细密冰冷的水流冲刷而下,直达她的身体。
祝岁喜闭上眼睛,她松了口气,这样就好,她已经没办法压制身体里那只随时都要冲出来的猛兽了。
***
“037号心率加快,建议加大仪器力度。”
“037号数据有问题,建议再次测试相。”
“037号可进入下一环节测验,请指示。”
祝岁喜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没有感情的,犹如机械的女声,那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,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感情。
祝岁喜看到那个全都是白色防护服的世界里,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,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椅子上,由什么人推着走过一段石子路,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。
空洞的,麻木的,心知肚明,却也觉得理所当然。
其实她的眼睛是被黑布蒙着的,直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走过的是怎样的一条路,只是记忆中那条路磕磕绊绊,像极了后来她在公园里走过的石子小路。
那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