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暴雨倾盆。~1/7/k^a^n¢w·e?n~x,u¨e..~c·o′m/
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在青色屋檐上,水花四溅。兰榭坊后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一个消瘦男人踉跄而出。
他回望身后那片醉人的花红酒绿,狠狠啐了一口:“娘的!婊子无情戏子无义,少十文钱就翻脸不认人!”
门内传来小厮尖刻的驱赶声,伴随着砰然关门的巨响。男人缩了缩脖子,将破旧的油纸伞奋力撑开,一头扎进泼天雨幕之中。
“穷鬼还学人风流?晦气!”门缝里挤出小厮们嘲弄的嗤笑,很快便被风雨撕碎。
男人越想越窝火,对着那紧闭的朱漆大门,狠狠比划了几个粗鲁的手势,才啐掉一口郁气,缩着脖子钻进了旁边幽深的巷子。他裹紧衣服,闷头往家的方向疾走。
阴风打着旋儿钻进衣领,刺骨的寒意仿佛要钻进骨髓里。
巷子又长又窄,黑黢黢的。就在他转过一个湿滑墙角时,结结实实撞在了一个人身上!
“他娘的!哪个瞎了眼的狗东西?!”憋了一路的邪火瞬间炸开,男人破口大骂,猛地抬起头。
声音却像被掐断在喉咙里。
一抹刺目的鲜红,蛮横地撞入他的瞳孔。
那竟是一个穿着全套湿透嫁衣的女子!
那新娘子背对着他,孑然立在暴雨中,未撑一伞。单薄的嫁衣紧贴着身体,勾勒出诱人曲线轮廓。肩膀微微耸动,细碎的呜咽声被雨声吞没,只剩一片令人心头发紧的寂静。
一股奇异的、混合着脂粉与某种幽冷花香的馥郁气息,穿透潮湿的空气,丝丝缕缕钻入男人的鼻腔。方才的憋屈怒火瞬间烟消云散,一股燥热猛地窜上小腹,喉咙干得发紧。
他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油纸伞丢在泥水里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急切,小心翼翼伸出手去:“小娘子…这深更半夜,暴雨如注,你…你怎独自在此处哭泣?让哥哥我……”
“快滚!”
男人魂飞魄散,那点龌龊心思瞬间被恐惧碾得粉碎。
转身却看见一位体格壮硕的大汉站在自己身后。¨狐,恋¢文·学\ ^最?新.章^节?更/新\快/
到嘴的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晦…晦气!”他哆嗦着挤出两个字,捡起油纸伞,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,消失在这雨幕中。
巷子里只剩下哗哗的雨声。
那壮汉缓缓松开握刀的手,他向前踏了一步。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,沉默地笼罩在那抹刺眼的鲜红之上,冰冷的视线穿透雨帘,落在那依旧背对着他、微微颤抖的新娘子身上。
轰隆隆—”
一道雷霆划过夜空,凉风吹拂起姑娘的盖头,映照出她的脸庞。
血色的嫁衣下,一颗骷髅缓缓抬头,嘴里还有根血淋淋的手指。
亥时。
罗安撑开油纸伞,步出镇妖司大门。他将猪妖身上堪用的炼材……妖骨、妖丹等分门别类收好,其余大块血肉则留在司内处置。
妖物血肉是炼丹的好材料。大离炼丹师虽稀,却从不缺钻研此道的方家。这些专家们求之若渴,妖肉自然不愁销路。
可惜陈见波不在。那老财迷若瞧见这刚解剖出来、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妖肉,定要眉开眼笑,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支。
据说头儿正日理万机,在外头降妖除魔。
罗安将装妖材的伏妖袋丢给案牍后的老周:“登记入库,老规矩。”公家的器物,用毕须得归还。
他转身欲走
“罗安!等等!”
罗安周身灵气微漾,将斜飞的雨丝隔绝在外。他刚撑开伞,一只脚已踏入雨幕。
刘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罗安回头,只见对方小跑着凑近,脸上堆着过分热络的笑。
“刘哥?”罗安挑眉,伞沿微抬。
“都放衙了,你在这儿作甚?”徐家那番遭遇,已在他这颗纯真的少男心上烙下阴影。此刻瞧着刘煜这深更半夜、露出鬼鬼祟祟的谄笑的男子,瞬间升起防备之心。
刘煜嘿嘿一笑,胳膊熟稔地搭上罗安肩膀,确认四下无人,这才压低嗓子:“哥有件要紧事,非你帮忙不可!”
罗安面无表情盯着他。′i·7^b-o_o^k/.*c.o\m′
刘煜被看得有些发毛,搓着手,终于期期艾艾地开口:“那个…我有一个朋友…”
好家伙经典开局…罗安更加警惕。
“哦?”罗安眼皮都没抬,“你……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