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毒手。”
他喘息了一下,才继续道,“经年累月的怨毒不散,才让她化作了这等邪祟。至于更具体的……恐怕只李凌峰自己才说得清了。”
他心中暗忖:元神此刻正陷入沉眠,无法吞噬周瑛的残魂,自然也就无法直接获取她的记忆。
楚怀正眉头微皱,朝身后扬声道:练仁杰!过来把他弄醒!”
话音未落,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应声快步上前。
他面容清俊,身姿挺拔,目光扫过罗安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好奇,主动开口道:罗安?久闻大名,今日一见,果真是我辈楷模!在下练仁杰,总部巫医,褪凡中期修为。等你什么时候调来总部,咱们可得好好聊聊,我对你那一手本事可是好奇得很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蹲下身查看李凌峰的伤势,动作麻利地从随身药囊中取出银针和药散。
“先弄醒他再说!”陈见波的声音硬邦邦地插了进来,脸色明显沉了下去。
他瞪着练仁勇那自来熟的模样,心头火气蹭蹭往上冒。
当着老子的面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挖人,还等你调来总部?总部这帮家伙,简直是目中无人,半点规矩都不懂!能不能给我这个顶头上司留点脸面?!
“放心,没伤到要害,阎王爷那儿不收他。”
练仁杰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,几步便踱到李凌峰身边。
手里出现一根穿着线的银针,银针在月色下轻轻跳动,将李凌峰破开的腹部缝上。
待练仁杰收针后,绿色的真炁从白色的丝线中溢出。
在这股生命真炁持续的冲刷和滋养下,他发出微弱如蚊蚋的气音:“救…救…我…”
“头儿,醒了。”练仁杰笑眯眯道。
楚怀目光冷冽,掠过陈见波。
后者会意,手中长刀刀柄重重一顿,“咚”地砸在地上。
“半刻钟,把嫁衣骷髅的来龙去脉,说清楚。”
镇妖司审人,向来没有花哨。不开口?拳头和刀锋就是最直接的语言。
“你…你们都知道了…”地上的李凌峰挣扎着坐起,脸上竟无惧色,反而透出一种积压已久的、近乎解脱的释然。
“这件事…我本想带进棺材里的…没想到,阿肖的怨气如此之重…终究…终究还是瞒不住了…”
他喘了口气,浑浊的目光望向远处,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:“十年前…燕城大疫,尸横遍野。我们路过,于心不忍,便留下悬壶济世。同行者中…有位志同道合的医师…我们一同钻研疫症…朝夕相处…”
“可恨!日久生情…阿肖她…她竟与那人暗通款曲!被我撞破那日…他们…他们竟想杀我灭口!”
“扭打之中…我…我失手…杀了他们两个!”
最后几个字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血腥的腥气。“这就是我…我从燕城回来后…性情大变的真相!这些年…我行医济世,不收分文…就是在赎罪!赎我当年…犯下的杀孽…”
李凌峰脸色煞白,泪水无声地滑落,嘴角却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,发出低沉而断续的笑声,那笑声里混杂着自嘲与嘲讽。
陈见波紧锁眉头,语气带着难以置信:“就为情杀?”
陈见波出声解释道:“情杀……通常凶手事后会心怀愧疚,这份愧疚会压制怨气,很难形成怨灵…”
一旁的罗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这与他印象中的李凌峰相去甚远。难道十年前妻子的背叛,扭曲了他的心性,让他从折磨女性中获得快感?所以才会那样殴打玲珑?
罗安的思绪尚未理清,楚怀正低沉的声音已然响起:“收队。把他押送县衙,交由他们处置。”
镇妖司的职责只管处理邪祟。
有镇妖师架起来李凌峰朝着外走,然而就在这时,李凌峰的胸口突然鼓了起来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挣扎,哭喊声从里面传来:“救我…我才是真正的李凌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