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完信,罗安将封好的信笺交给司中专司传递文书的同僚,嘱其尽快送往武安总部。\c¢u?i~w_e·i^j+u!.^i`n~f?o~
他并非道修,施展不了那玄妙的纸鹤传书,也只能依赖这最“原始”却也最稳妥的驿站快马。
诸事已毕,见司内清闲,上司陈见波也未见人影,罗安便溜回刑房小憩片刻。
一觉醒来,窗外暮色四合,已然到了放衙时分。
罗安并未直接归家,而是脚步一转,朝着江宁城最繁华的宋家街行去。
这条街商铺林立,灯火渐起,是百姓采买日常用度之处,自然也少不了那家名声在外的廖记烧鸡铺子。
既已应承了那只馋嘴的小白狐,自当守信。
罗安心中自有一杆秤:他可是个言出必行的正经人,跟那些只靠花言巧语哄骗无辜兽耳娘芳心的渣滓,有着本质区别。
宋家街离镇妖司不远,罗安步履轻快,不过半盏茶的工夫,便已踏入宋家街地界。
离廖记铺子还有一段距离,远远便瞧见店门前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,排起的长龙比平日更甚,气氛却异常嘈杂,不似往常等待美食的期待,反倒透着几分焦躁和不满。
待罗安挤到近前,才听清那乱哄哄声音的源头。
廖掌柜正站在铺子紧闭的门板前,满头大汗,不住地拱手作揖,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和疲惫。
“诸位街坊!诸位老主顾!实在对不住!今日…今日真是天降横祸!铺子里刚出炉的、准备售卖的、还有各位提前订好的烧鸡…全、全被抢光了!一只不剩啊!”
人群顿时哗然,抱怨和质问声四起。
廖掌柜苦着脸,连连鞠躬:“是我老廖对不住大家!今日所有预定的银钱,我双倍退还!双倍!还请大家海涵,容我几日时间处理这祸事…”
廖记烧鸡铺子在江宁城声名远播,每日酉时开张,若是去得稍晚一步,便只能望鸡兴叹。
因此,许多老饕为了一饱口福,往往提前数日预订,方才安心。-卡?卡_小,说·网* *免^费`阅.读_
谁曾想今日竟出了这等纰漏!
廖记铺子非但没能按时供应,竟是连一只烧鸡都未曾出炉!
这让早早排起长龙、满心期待的食客们如何能依?怨声载道,群情激愤。
廖掌柜焦头烂额,为平息众怒,只得忍痛承诺双倍退还所有定金,这才勉强劝散了人群。
待最后一位不满的食客嘟囔着走远,喧嚣的铺门前瞬间冷清下来,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心力交瘁的廖掌柜。
他正欲转身回店,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:
“廖掌柜,怎么回事啊?”
廖掌柜心头本就烦闷不堪,闻言更是火气上涌,没好气地回头。
只见暮色笼罩的街边,静静立着一位玄衣少年。
少年身姿挺拔,黑发如墨,一张脸在渐暗的天光下仿佛自带清辉,眉目如画,俊美得近乎有些迫人。
然而,当廖掌柜的目光触及少年腰间悬挂的那枚乌沉沉的腰牌时,满腔的烦躁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,化作彻骨的寒意和惶恐。
镇妖司!
那腰牌上狰狞的兽首纹样和“镇妖”二字,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眼底。
寻常官差来了,无非是打点些酒肉银钱,破财消灾。
可这镇妖司的大爷们…他们管的是妖魔鬼怪!是动辄便能施展神通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者!
若是一个伺候不周,被他们寻个由头扣上“私通妖邪”的帽子,那便是灭顶之灾!
廖掌柜脸上的愁苦瞬间被惊惧取代,腰杆下意识弯了下去,堆起十二分的恭敬与惶恐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“原…原来是镇妖司的大人!小老儿眼拙,怠慢了!大人快请移步大堂,小老儿给您沏壶好茶!”
“廖掌柜不必客气。”
罗安并未挪步,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浅淡的笑意,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紧闭的铺门和空气中残留的混乱气息,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内里的情形。-咸\鱼_看·书_网? \已!发′布¢最.新?章`节′
他语气温和,说出的话却让廖掌柜心头一跳:
“我今日前来,不为公事,只想买两只烧鸡。”
“真不是小厮不愿伺候大人,”廖掌柜愁眉苦脸,“小店讲究个‘鲜’字,鸡养在翠屏山,每日现烤现送。可今日……唉,运鸡的管家半道遭了劫,鸡没了影踪……”
他心底暗暗叫苦,鸡丢了事小,偏偏引来了镇妖司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