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堵住巷口。
“顾瞎子,哥几个等你好久了。”为首混混咧嘴笑,伸手就去扯钱袋。“这月保护费该交了吧?”顾归闻言轻叹,无意识后退避开,语气平静:“上次进牢里蹲了数日还不满足?”几人恼羞成怒,一脚踹向他怀中的琴:“瞎子还敢嘴硬!”古琴坠地,弦断声裂。顾归踉跄扶墙,袖中桂花糕滚进雪泥里。另一混混抡拳要砸,忽听巷尾一声大喝——“顾归,不是让你等我下工……嗯?你们在干什么?!”唯见一高大身影大步冲来,捕快服上落满雪,腰间佩刀咣当撞在砖墙上。三个混混见此场面哪儿能平静,不甘地“嘁”了声,狼狈钻入漆巷道中。“楚哥…”顾归轻声唤道。此人名为楚山,是同顾归一同长大的好友,平日对顾归颇为照顾——楚山上前,无奈道:“又是王二狗那几人,上次进牢房蹲了几日也…”楚山蹲下身,把桂花糕从雪里抠出来塞回顾归手里,又看向摔在地面的古琴。“你这琴…我找老张头帮你修修?”顾归摸着楚山递来的断弦苦笑:“修琴的钱够买三车炭了。”“买!”楚山解下自已的毛氅往他肩头一披,豪气道:“正好我涨月俸了,这修琴钱我替你出!”“楚哥你前些时间还不说着要攒钱娶媳妇吗?”顾归无奈,重新拿起木杖拄地。楚山大手拍着顾归后背,大笑道:“那不是以后的事儿吗,走走走,我带你去老张头那儿。”残月西斜时,顾归才摸到自家院门处。原本都已经歇业的老张头,硬生生被叫起来,楚山不出所料也被训斥一顿。好在古琴的事情是谈好了。“那行,我先回去了,明早得值工,没办法陪你过去,你自已慢点……”楚山提醒道。顾归点头微笑示意。“我识得路,多谢楚哥。”“哈哈哈,咱哥俩谢什么,行了,我先走了~”“嗯,路上当心…”谁都没瞧见百步开外,褪色的酒旗阴影里,一截暗红流苏正垂落墙根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