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绣纹。
另一只手则是冷冷地搁在膝头,连指节都绷得发白。正当她气鼓着脸蛋出神之际,身侧的锦被忽然传来窸窣的响动。她下意识垂眸,见顾归支起身子,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摸索着——先是触到床沿,又缓缓向前探去,最终轻轻覆上她紧攥的拳头。“别生气……”他嗓音低哑,掌心传来的温度熨贴着她微凉的指尖。“我听你的。”云悠悠瞳孔微微放大。她看着顾归苍白的面容上那抹歉然的笑意,忽然觉得方才堵在心口的那团郁气。就这般被他掌心的暖意一点点化开。云悠悠依旧绷着小脸,鼻尖轻皱:“既说要听我的,就给我老老实实喝药!”瓷勺在药碗里搅出细碎光晕,她低头轻轻吹散勺中药雾,动作比方才轻柔了许多。顾归这次没再推拒,顺从地含住递到唇边的药勺。汤药入喉的瞬间,他眉心猛跳,吐了吐舌尖:“……苦。”“良药苦口都不懂吗?”云悠悠嘴上嫌弃,眉间的郁色却已悄然舒展。顾归面朝身前人儿,宽袖掩着唇边笑意:“明明之前有人吃药的时候叫苦,我都给添了蜜的……”云悠悠闻言耳尖倏地烧了起来,羞恼地别过俏脸。灶房柜子里的百花蜜早就被某个怕苦的家伙吃得见了底,如今柜子里就剩个空罐。至于那个怕苦的家伙是谁,两人心底都有数。“家,家里的没了,你若是也怕苦,我出去给你买糖。”云悠悠痴痴说着。“那倒是不用。”“那就忍着些……还剩大半碗呢。”少女声线软了许多,尾音上扬,带着几哄劝的意味。像是三月拂过柳梢的春风,又似哄幼童时的温言软语。她自已也似察觉这般语气太过亲昵,眼睫轻颤着垂下,却在顾归抬首“望”来时——又强作镇定地舀起一勺汤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