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每晚就跟着爹往这儿跑。”
可不知道为什么,之后爹的身上不再带着酒葫芦,晚上也没有再来过这儿。后来,顾归从街坊邻居的闲谈中偶然得知。这片山头,这棵梧桐,曾是爹娘定情的地方。想想,当初邻居应当是这般说辞:“后来他媳妇儿走了,他就更离不得那棵树了,夜夜带着酒葫芦去…”“醉醺醺地对着天说话,像她还坐在旁边似的……”原来,爹每夜醉醺醺地抱着他上山,指着根本看不见的星星絮絮低语,不是在哄他——而是在哄自已。那棵梧桐,那片星空,是爹唯一能抓住的、与娘有关的温度。当时抱着自已颤抖的手,也是因为他在无声的哭。不敢在孩子面前摆出懦弱,又难以压抑心中的苦涩。“阿归,爹可能……以后不能常带你来了。”他当时懵懂,只当爹是倦了,便乖乖点头。如今想来,那句话里藏着的,似乎还有许多……其中大概也包括他身上的病。云悠悠察觉到他呼吸微滞,悄悄将手覆上他的指尖,想要安慰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顾归垂首,感受着云悠悠指尖传来的温度,轻轻摇头。“不必如此。”他声音很轻,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:“这些年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,倒不至于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片梧桐叶擦过他的耳际,他伸手接住,叶脉在掌心留下细微的触感。“不至于这般脆弱。”他忽然仰起头,夜风拂过他的额发。“我想——”他的喉结轻轻滚动,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。“爹和娘相恋时的星空,怎的……”“也不会让人失望吧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