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
足足半刻钟。-d_q~s?x.s`.`c`o!m!沈弦悠才肯松开那两指钳紧的力道。贵几乎是在她指尖撤离的瞬间便弓起了身子。整个人像是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虾米,龇牙咧嘴地抽着冷气。他一骨碌坐起身,那姿态哪里还有着先前的慵懒,只剩下狼狈了。泛着刺痛的腰际软肉火辣辣,不用看也能想象那片皮肤定然是红透一片。他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伤处,指尖软来地滚烫感和锐痛让他眉头紧紧缩成了个疙瘩。“嘶~悠悠……”他偏过脸,“望”向身侧那始作俑者的大致方位,眉头皱得更深,薄薄的冷汗沾湿了鬓角。“你这下手而已太重了吧?”声音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,话尾都带着点儿嘶哑的颤音。又一阵尖锐的痛感直顶天灵盖,他倒抽凉气,连带着腰背又不受控制地蜷缩。痛!太痛了!实打实的痛!反观沈弦悠这会儿倒是气定神闲了。方才那股子恨不得把他拧醒的怒气和被他赖床逗弄的羞恼——似乎都在这“足足半刻钟”的持续性输出里烟消云散。少女端然立在床沿,双臂环抱,下巴微抬,刻意地别过小脸,视线飘向窗外天光。只留给顾归一个写满了“余怒未消”的冷硬侧影。任凭顾归在那边龇牙咧嘴,唉声叹气,甚至可怜巴巴地控诉“真要人命”。她也只从鼻腔里轻轻挤出意味明确却又不带丝毫怜悯的哼唧:“活该!”然而半刻钟后,少女胸中憋着的鼓胀之气不知何时悄然漏了大半,秀气柳叶眉几不可察地蹙起又松开。她气呼呼地鼓着俏脸,终是败下阵来般,挨着床沿坐下。纤纤玉手带着别扭又小心的力道,轻轻覆上顾归腰间。指尖不敢用力,只敢用指腹最柔软的部分,力道温存地揉按着那片滚烫。动作轻柔得…像是害怕什么上好的薄瓷碎掉似的。沈弦悠一边揉着,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闷闷地哼唧:蛐蛐乌龟…笨得要死!还偏要惹她生气!气大伤身不知道吗?!而且……真是的,自已就是给自已添麻烦!“好些了没?”沈弦悠闷声问道,声调还绷着点骄矜的壳子。顾归感受着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触碰。方才还龇牙咧嘴的表情松了松,傻傻地弯起唇角,露出个介于疼与松快之间的满足笑意:“好些了…”话音夹杂着点讨好的软糯。“好些了就赶紧洗漱沐浴去。”沈弦悠愣是半秒都没有犹豫,一听这话便立马收回了手。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似的,“唰”地站起身,转身径直就朝着灶房的方向快步走开。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。“水热好了,你起床洗就行。”顾归:“……”他呆愣了一瞬,抬手摸着空空如也还带着点残余暖意的腰侧。哎~早知道就换个说辞了。至于洗漱沐浴,他也没反驳什么,毕竟昨日下来,现在自已身上还一身酒气呢。“悠悠要不要一起洗~?”“滚呐!登徒子!”顾归有些失望,听着脚步声远去,倒也没说什么。只是无奈地晃晃脑袋,摸索着抄起床沿边的木杖,慢悠悠地朝着里屋走去。木桶中热水氤氲,温暖的雾气缭绕在里屋,将空气也染上几分潮湿的暖意。顾归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水中,只露出半个脑袋在水面上。 寂静中,昨夜那场半醉半醒间的对话片段,如同水下潜流的影子,悄然浮现在脑海。“仙子媳妇儿……”顾归唇角无意识地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,像浸了蜜。氤氲水汽似乎也被这笑意染甜了几分。倒是气运。在凡俗尘世挣扎沉浮的泥泞里,竟真的叫他捞起了颗不属于人间的明珠。是福气,也是……沉重的忧虑。“系统你啥时候能发发力啊?”他低沉的话音里浸满无奈:“让我能修个仙啥的?省得……”省得拖累她?省得百年之后徒留她一人?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。【求人不如求已,肺雾宿主。】脑海中熟悉的电子音响起。“你是人?”【……】顾归呵呵笑着,别过脑袋:“肺雾系统。”【(╬ ̄皿 ̄)凸】正当顾归思索间,“吱呀~”木门被从外侧推开条缝隙。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着门外清新微冷的草木气息,瞬间涌入水汽氤氲的室内。熟悉的脚步声踏入,踩在微湿的地砖上。每一步都带着少女特有的韵律,却又刻意放得比平时更轻些。水声搅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