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置了抄书的功课,让他把字给练工整了,把心性给磨炼平静。
谢栩生不动声色的接了下来,但那字……一直没有半分长进。就像是故意的一样。要是按照现代,乔玉清并不认可罚抄书就可以让孩子更上一层楼。五岁的年纪,就应该吃好喝好玩好,三观培养的端正才对。更何况孩子还这么小,又不是书法家转世,能写出漂亮字着实是不易。但当他看到谢栩生写的龙飞凤舞的字,皱眉陷入了一番沉思。其实认真写和不认真写一看就能看出来。很显然,谢栩生的心并不在练字和功课之上。他陪在谢栩生身旁,看着他摊在桌面上的书卷。“要是不想写就不写了。”乔玉清淡声道。谢栩生:“不写老师会生气的。”乔玉清:“可小风心不在此,不是吗?”谢栩生微顿,他缓缓抬眸,没想到乔玉清竟然看出了自已心中所想?“我不是不想写字……”谢栩生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睫。乔玉清耐心询问:“为什么?”谢栩生深呼吸一口气,这才将自已心中所想的抱负给说出来,“我想学的并非是这些年幼儿启蒙道理,闷在这学堂里学不到我想要的。”乔玉清轻挑眉,没想到这个谢栩生还挺人小鬼大。明明自已也是个五岁小孩,却说不想学幼儿启蒙的道理。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音来,自顾自地拂袖研墨。见乔玉清也瞧不起自已的这番话,谢栩生叹了一口气。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乔玉清说,自已其实已经十七岁了,不是这五岁幼童。只听,乔玉清缓缓开口:“殿下可知麦谷。”谢栩生点了点头:“当然知道,清清小瞧我?”“农民在炎秋九月挥汗如雨将麦种播种下地,麦子成熟之际则是在次年七月。但这期间农民要确保麦地肥沃,防止害虫,还要担忧天灾人祸。如果突逢干旱,麦子会颗粒无收,如果遇到暴雨洪水,麦地全会毁于一旦。要防患这些,挨到七月,才能收获几亩粮食。粒粒皆辛苦的道理,并不是空穴来风。”谢栩生目光一直落在乔玉清的身上,不曾挪开,安静地听他说出这些循循善诱的道理。“那殿下可知,一亩地的小麦能卖多少贯钱?要缴纳多少上供为税?”这个问题把谢栩生给问住了,他有些窘迫的红了脸,摇头道:“不知。”“你心怀天下,但不能只心怀天下。这天下,不仅有国事政治,还有农田乡野。这片天地,不是帝王独有,但凡能踩在这片土地,抬头看到这片天空,都是这个世界的拥有者。”“殿下是只想要这份权势吗?”谢栩生摇了摇头。他想要争夺权势,是想变得更强大,不让自已被人欺负,想保护清清。“殿下心中可有想保护之人?”“有。”“那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练好字,读好书。”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?天下大事必作于细,把小事做好就已经很了不起啦。”说着,乔玉清将一只洗净的毛笔递在谢栩生的面前。谢栩生接过毛笔。明明只是轻轻的,可以不计重量的一根笔,可当乔玉清说完这些,谢栩生觉得自已手中握的不单单是一根笔。近来听闻九皇子功课极差,想前来询问训斥一番的摄政王,隔着一扇门听到乔玉清这般教育谢栩生,唇角上扬,低笑出声。看完谢栩生写字,乔玉清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内室。一出门,就看到了坐在庭院中的谢玉淮。谢玉淮看到乔玉清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,朝他勾了勾手:“过来。”谢玉淮次次来宜华宫都会将宫人遣散,乔玉清也没什么好顾及的朝谢玉淮走过去。刚一走到谢玉淮身边,就被他拽住手臂,一把抱入怀中。“玉清公公,你当太监还是太屈才了。”乔玉清:……你丫的才是太监,你全家都是太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