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廨衙役在王铁柱和马聪的带领下,看守住了杜家各个方向的门,所有人只进不出,至于下一步要干什么,他们乖乖地等待命令。+新,完\本^神′站, \无_错?内`容^
林泳思则第一时间又去见了纪无涯。
他原是想要瞒着的,如果自己私下处理好,县衙上下都不会受牵连,但他转念又一想,康裕背后势力复杂,牵扯太大,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。
自己刚才情急之下,调动了三班衙役,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地从县衙一涌而出,都不需要有心人,但凡有眼睛就能看出来,肯定是出事了。
既然瞒肯定瞒不住,那还不如第一时间汇报,他相信,对康裕越狱一事,纪无涯肯定是高兴多过不高兴的。
杜家的产业太大,太惹眼了,中山王早就瞅着眼馋,如果有机会合情合理变成自己的囊中物,谁会不动心呢?
这也是为什么杜家父女一死,他就下令让自己想办法置康裕于死地的原因,两条人命的真相,在巨大利益面前,轻如鸿毛。
后来因背后搞小动作,下场搅浑水的势力太多,在谁都摸不清脉之前,康裕的小命就变得有那么点重要了,毕竟牵一发动全身,为了个小人物不值得,暂且让其多活几天。^1,7?n′o·v~e?l+.\c^o/m,
前朝有一条律法,人犯越狱,无论原本因何入狱的,只要坐实,格杀勿论。
中山王沿用着前朝律法,这一条自然同样适用。
康裕既然敢越狱,杀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事。只要找到人直接砍了,剩下的事便简单多了。
杜家只剩下一个寡妇,还跟中山王沾亲带故,和三个孩子:两个黄毛丫头和一个吃奶的娃娃。
如果中山王这样还得不到杜家的产业,他也不用争什么天下,回家种地去吧!
果然,等林泳思踏入王府前院书房,将此事汇报给纪无涯时,他只淡淡地吩咐了句:“我派淮安卫的官兵一同前去,务必要将此贼捉拿归案,就地正法,以儆效尤。”
他听说康裕越狱之事,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,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。
山阳县衙有他的眼线,林泳思如是想。他不禁在心中给自己敲了警钟,以后行事,万万不可自专。
同时也有些后怕,他当初可是想先找到人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的。虽然他的本意,是觉得康裕现在还不能死,他涉的几桩案子都未查清。
那又如何?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中山王想要康裕死,此时又正好抓住了把柄,越狱之人,谁还能帮他洗白?
他领命告退,等赶到杜府里,淮安卫指挥使已然带人到了现场。_小-说`C¨M′S! .无/错.内\容~
自己从王府出来,一秒钟都没多耽误,淮安卫居然都能与自己前后脚,恐怕在自己未至王府时,他们就收到命令了吧。
他与郑佩安打了招呼,两人商量好了分工,县衙衙役负责外围警戒,他们带人进去搜查,郑佩安很满意林泳思的知情识趣,笑着拍拍他的肩。
进去搜查是个肥差啊,听说杜府连地砖都镶金边,值钱的玩意海了去了,进去的人随手顺几件,就够几年吃喝了。
自己手下这些人,油水不多,能给他们点创收的机会,郑佩安很满意。
林泳思则要想得多些。
如果是林泳思自己,从被关进牢里就开始计划如何保命,先搅浑池水,再麻痹看守,一步步走得很稳很精确。
康裕会选昨日越狱,恐怕也并非随心所为。
纪凌云也被关着时,他不好动静太大,好不容易大佛走了,他再不走,大概就没机会走了。
康裕恐怕早就知道,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,其中就有世子爷。在他麻烦缠身之时,没空对付自己,这回空出手来了,自己就是俎上之肉。
既然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周全了,那么越狱出来后的藏身之地的选择,肯定须慎之又慎。
昨天康裕在狱中与人调换,是暮食前后,彼时宵禁还未开始,城门未关,他极可能出城离开淮安,此时身在数百里之遥都不奇怪。
或者他要寻个安全的藏身之地避风头,那么这个地点一定很隐蔽,并且知道的人极少,最好在明面上,与他干系不大,轻易不会被查到才行。
所以林泳思认为,他大概率不会身在杜府,这个一旦被发现越狱,绝对会是第一个被搜查之处,危险系数太高了。
入府既寻不到人,想来回王府复命之时,总得有人要当替罪羊,承受王府的叱骂。
死道友不死贫道,还是郑世叔您老人家皮糙肉厚,但愿骂完您就不会骂我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