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行。
陆漫漫一向是极能忍痛的。
姜溪颜被手底下的人背叛那次,陆漫漫为了保护她,被一柄剑穿胸而过,那位置,离心脏只差不到三寸。
可那时,陆漫漫只是皱了皱眉,甚至还能朝姜溪颜笑:“小颜,你没事吧。”
这也是后来,姜溪颜直接将那叛徒当众凌迟的原因之一。
不仅仅是想杀鸡儆猴。
更重要的,是她真的发怒了。
可现在,陆漫漫瘫坐在那里,身形颤抖着,泪水不断滑下,那里还有素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?
显然,是痛到了极致。
而权栖梧的状况,与陆漫漫截然相反。
她只觉得浑身的力道都被抽去,感官由四肢开始,逐渐麻木。
“我的感知……”,权栖梧抿了抿唇:“似乎,变弱了。”
权栖梧是鲜少露出那样迷茫的神色的。
她自小就被当作家主培养,即便是后来,她弑亲杀师,那种骨子里的骄傲,也依旧存于血液之中。
在其他人眼中,她永远是高贵、肆意、轻狂的,即便是在姜溪颜面前,也只会少有的露出些温柔。
恐惧与慌乱这两个词,很少出现在她身上,更是很少表现于人前。
就算偶有暴露,也会被她很快收起。
可现在,权栖梧看着阵法,对于未知的恐惧,不加掩饰,久久不能回神。
怕吗?
她当然是会怕的。
她其实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五感尽失后,还能怎样活。
又或许,她根本活不到那时候。
她想:其实她才是最自卑的那个人。
既无法像黎悦曦一般,恃宠而骄,大大方方的黏着姜溪颜;又不敢如陆漫漫一样,与姜溪颜亲近,以亲人的身份,与她同经风雨。
甚至,连像顾寒那般,以师徒身份维系,时不时去寻姜溪颜,她都不敢。
她是胆大妄为的,因为她够疯,整个灵武界中,没有几个人敢与她作对。
她亦是自卑的,因为她懦弱,一句爱意,托了好几个万年,也依旧没敢说出口。